“殿下!大哥!你是我亲哥,亲哥都不行?”
“哎哟,手快断了,痛死——”死字刚出口,时暮被他拉到松月湖边的码头前,湖中挨挨挤挤地停泊着几艘画舫。
谢意径直把人带进其中一艘。
船舱里燃着烛火,照出一方木榻和木榻上的矮几,矮几上有个雕刻精美的提盒。
谢意把药箱放在旁边,回身微敛眼睑,似等待解释般默然凝注。
时暮知道今晚是自己放了他鸽子,看着他,心虚地问:“你怎么还在?”
自己在落霞坊等那孕妇的时候,他不是应该早早离开,和谢栩他们喝酒游湖去了么?
没道理啊。
谢意唇畔挑起一抹淡笑,“我也很想问,我怎么还在?”依旧是惯常的懒散语调,但狭长凤眸里带着的是明晃晃的凉意。
时暮知道今晚是自己对不起他,毫无底气地解释,“其实我本来是想来找你的,但……”
谢意扯起唇角,突然伸手,扣住他后颈,讥诮地问:“找我?去葡萄摊前找?还是边喂葡萄边找?”
这句话说出来,连谢意自己都觉得未免太像吃醋。
他出身帝王家,自小便看着周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早已学会隐藏情绪,藏匿意图。
可刚刚一刻,看着这人满脸笑容地给别的男人喂葡萄,只觉得心头烧起一簇无名怒火。像是小时候,太子哥哥送给自己的白玉扇坠,被那只腌脏的手给碰了。
可眼前这人分明不是那枚让自己爱不释手的扇坠,起先不过觉得他一边咬死不是清音阁中人,一边又仿佛很想粘着自己的样子。
有些趣味而已。
但在松月亭中,谢意数次想走,最后还是没动,不知不觉等了一个时辰。
他不来,谢意只会觉得是这小哥儿放肆顽劣,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可看到刚刚那个画面,胸口涌来的情绪便叫他难以自控地,想狠狠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毫无自觉的人。
让他弄清楚一件事,和他在清音阁中肌肤相亲,和他在雪怡山庄忘情相吻的人,是自己。
哥儿的颈后腺体本就比别处皮肤更敏感,何况,自己还有着那奇异的潮热期,使这个人的触碰格外不一样。
谢意的掌心贴上自己颈后的腺体时,像是感受到危机般,身体本能地绷紧。时暮甚至微微有些发抖,扭了扭肩膀,“你别碰我。”
谢意当然知道这是哥儿最重要的部位,即便还没落印,亦不该随意触碰。
本朝法律,给哥儿强行落印,等同强奸。
但此刻是想惩罚这人,扣住这道纤细后颈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恶劣的趣味。
看着面前这双澄澈到掩不住半分无措的眼神,谢意随口问:“有这般难受么?”
手指还是如同探究一块陌生地,轻轻摩挲在那处格外细腻的皮肤之上。
时暮总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在意,或许会让他瞧出端倪,绷住身体摇头,“还好吧。”
又抬起眼,跟他解释,“我今天本来是要来找你的,一位孕妇需要临时出诊,我就耽误了。”
他低下头,脖颈上的骨节便一节节清晰突出,连同被自己掌控在掌心的后颈都一览无余。
尽管谢意知道他这句话不似作伪,毕竟还背着药箱。
可这人什么都对自己藏着掖着,让谢意自心底生出想要咬上去,留下自己印记的念头。
从此以后,让他整个人,连同心中的渴求,都为自己所有。
只扣着他后颈,稍稍俯身靠近,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时大夫应该不知道,本王在松月亭整整等你一个时辰。”
对面的哥儿抬起那双形状姣好的圆润的眼,倒映自己片刻,又忽地长睫一垂,遮住大半眸子,低沉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时暮向来嘴上要强势,但这一刻,连嘴上都强势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