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画面?一转,翁红梅将镜头对准了她自己?,一张惊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虞冷看出,翁红梅此时蜷缩在一个昏暗的角落,背景的墙壁脏乱不堪,布满暗黄污渍。
翁红梅整个人难以抑制地发抖,啃咬着放入口中的手指。
她的头发已经打绺,乱七八糟地从颊边垂下,黑色的长发和惨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一时间画面?竟然有些诡异。
明明记录到第四天的时候,翁红梅的语气已经那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坦然,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疯癫憔悴?
看到这?种情景,虞冷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
等了半晌,翁红梅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的表情极为恍惚,陈述道:“今天……今天是第五天。今天是我出现幻听症状的第五天。”
“我要疯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镜头忽然晃动了一下,翁红梅似乎把面?前的摄像机摆到了某个可以支撑的架子?上?,所以虞冷看见了她缩回的双手。
翁红梅忽然不再说话。
她沉默地用手捂住脸,肩膀止不住地哆嗦,看样子?在抽泣。
过?了会,翁红梅的情绪缓和一些,慢腾腾将手移开,露出了那张空洞麻木的脸。
虞冷以为她要开始讲第五天的故事了。
可翁红梅却忽然冒出一句:“我的朋友,你?究竟什么时候来救我?”
此时此刻,翁红梅的眼?睛正盯着镜头,所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看着虞冷的眼?睛说。
虞冷的心?倏地颤了下。
翁红梅接着道:“我想,我真的是病了,我一定是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没有人能来救我。”
“我怀疑自己?现在连七天都很难撑到,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不想再多活一天。”
她顿了顿,转而喃喃自语:“怎么又开始说这?些了,反正也只剩下最后?两天,我不说这?些了。”
翁红梅轻轻吸了口气,目光发直,陷入回忆。
“今天是我记录幻听的第五天。”一样的话,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会产生困意,但我无?法入睡,有时候甚至能连续闭上?好几个小时眼?睛,但仍然保持清醒状态。”
“可今天不一样。”
“晚上?十点?,我如往常一样觉得有些犯困,于是不抱任何希望地上?了床。脱鞋,盖被,一切都如同设定好的机械程序,我无?比麻木,确定自己?今晚也无?法安睡。”
“可我睡着了。”说到这?里,翁红梅音调拔高了一些。
“你?能相信么,我竟然睡着了,我睡着了!我刚闭上?眼?睛就立马不省人事,没有任何过?渡。我睡得那么熟,那么香甜,甚至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的什么我记不清了,但我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
然而,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翁红梅平静的表情忽然出现一丝裂缝。
她瞳孔震颤,五官变得有些狰狞。
“然后?……是一声尖锐刺耳的婴儿?啼哭。”
翁红梅陡然瞪大双眼?,满目怨恨,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就快凸出眼?眶。
她机械地翕动着嘴唇说:“在我睡的最熟的时候,客厅里,忽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啊——!啊——!”
翁红梅张开嘴,竟然学了起来。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凄厉,表情扭曲地模仿着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