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陈灿臊红了脸，拉着人快步走进校园里，停下来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周途笑着逗他，“害羞啦？”

说罢还要弯下腰，各个角度去看陈灿的表情，贱兮兮的。刚才那点不好意思早就一扫而空，陈灿感觉到手又被握紧了些，答道：“没有，只是觉得我太笨了。”

他这个人太迟钝，无论是学业还是感情，似乎都要比别人慢上好几拍，要很努力才能赶上。

“哪有，”周途伸手勾他下巴，让原本低垂着头的人抬起脸，捕捉到一丝低落，“你可聪明了。”

陈灿不解地看他。

周途憋着，半晌说：“比如看上我。”

……

陈灿带着周途逛完整个校园，学校很小，每条路都走一遍也不过才花了几分钟时间，周途却看得很细，望着每条路，包括操场上简陋的设施，想象着小一些的陈灿会在那里锻炼，会因为想节省时间而抄小路快步跑到食堂……每一处平平无奇地地方都因为陈灿而变得无比吸引他。

陈灿会和他讲高中时发生的事，尽管大多数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周途却听得津津有味，这极大地鼓舞了陈灿，绞尽脑汁恨不得把高中三年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他听。

但其实周途清楚，那三年对陈灿来说也并不好过，初中时遭受曾经最好的朋友带头霸凌，虽然已经逃离那个地方，但陈灿已然对人、对友谊产生的戒备的心理，常常一个人做所有事。

坐在教学楼对面的花坛边，周途仰起头看那幢不过五层的小楼，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他忽然说：“那时候要是我在就好了。”

闻言，陈灿也是一愣。

其实这话说出口，周途自己都觉得好笑。最开始遇见陈灿的时候，就数他欺负对方最多，说这种话简直是大言不惭。他无数次后悔曾经那样对待陈灿，同时无数次幻想着，如果能早点认识陈灿就好了，在他被欺负之前，给他全部的爱和缺失的安全感。

原本轻快的氛围就这么骤然冷下来，许久过去，陈灿才走近，右手搭在周途肩上，语气认真而诚恳，“现在就很好。”

他现在就很幸福，和爱的人有个可爱的宝宝，周父周母如亲儿子般对待他……这一切都是从前的陈灿不敢奢望的。

他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了。

宝宝两岁的时候，周途和陈灿举办了婚礼。

并没邀请很多人，只是两边的长辈和相熟的朋友，其中江开最是惹眼，反串了伴娘，穿着火辣，出场前再三确认婚礼录像不会被传出去才肯把遮着脸的手放下来。

交换戒指时宝宝被周途抱上台来，小手里紧紧攥着戒指盒，好奇地看着四周宾客，以及着装非常正式的爸爸们。

周途伸出手，看陈灿垂眼认真地为他套上戒指，那一瞬间，想起几年前的大年夜，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的瞬间，看见陈灿微微扬起的嘴角时心里的开心和悸动。

交换完戒指，他们在至亲好友的祝福声里接吻，周途揽住陈灿的腰，一吻毕，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这一刻他等了好久好久，十九岁时的期盼终于在二十一岁这年梦想成真。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