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赵文东给他打电话,他很烦,下楼看到牧远的小小身影,好奇心消解了他一部分的烦躁,他跟上去,想看看这小孩儿到底每天早出晚归都在干什么。
牧远跑得飞快,应泊来跟丢了。
应泊来想折返回去,突然间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他循声赶去,看到一群孩子打作一团,最中间就是牧远。
应泊来赶紧跑过去,一人踹了一脚,把人赶跑了。
牧远也走了,应泊来大步赶上,挡在他前面,说:“连句谢谢都没有?”
牧远低着头一声不吭,绕开应泊来接着往前走。
“你不怕我把这事儿告诉你奶奶吗?”
听到这话,牧远停下来,转过来抬头,帽子下的眼神倔强,冷冷地说:“谢谢你,我能走了吗?”
牧远这种态度令应泊来感到不悦,他的表情好像在说“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一样。
“不能走。”应泊来说,“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架。”
牧远不作声,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一股脑塞到应泊来手里。
应泊来不喜牧远的傲慢无礼,正想开口教训,却看到少年的帽子掉落,裸露在太阳下的眼睛,如一潭死水,令他的心都紧了紧。
应泊来左右看了看,看到一个药店,蹲下对牧远说:“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买个东西,不许走听见没,不然就告诉你奶奶。”
十分钟后,应泊来从药店出来,手里拿着一瓶碘酒和创可贴。
两人在树荫下的石头上坐着,应泊来用棉签沾着碘酒给牧远眼睛旁边的伤口消毒。
刚刚那群小孩子以多欺少,把牧远的眉骨打出了血。
碘酒碰到破了皮的肉,滋味一定不好受。应泊来看到牧远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却没喊一声疼。
应泊来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声音柔和下来,问:“能告诉我为什么打架吗?”
牧远低着头,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抓着应泊来衣服的手松开了。
良久,他轻轻地说:“他们说我没人要。”
应泊来沉默了,他确实没有见过牧远的父母,家里也只有他和他奶奶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那他们确实该打,下次再遇上了,我帮你一起揍他们。”应泊来说。
牧远抬头看着应泊来,眼中不再沉寂,有了一丝波澜。
“你怎么不凶我了。”牧远说。
“那我说说你。”应泊来停了一会,说,“下次遇到这么多人的时候,不要跟他们打知道了吗,很吃亏的。”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不过得跑,知道吗?”
牧远点点头,安静地看着他。
良久,树荫移动了一点,阳光打在应泊来的半边脸。牧远往里挪了一点,拉着应泊来的衣服,示意他过来。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牧远说。
“想知道你每天都出去是去干什么。”应泊来说。
“我在挣钱。”
应泊来笑了。“你这么小挣什么钱。”
牧远认真地说:“收集塑料瓶。”
应泊来愣住,把手里的零钱放到牧远的手里,严肃地说:“那这个不能随便给别人。”
“我没有随便给。”
牧远拿着钱站起来,跑走了,一会又跑回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