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嗯。”
“发生什么了?”
“家里出了点事儿。”
刚才的电话是老家的邻居打过来的,他奶奶住院了,心肌梗塞,具体情况没有在电话里细说。
“你等我两分钟。”应泊来去换了衣服,跟着牧远一起出了门。
假期机票紧张,最快的航班已经没有了,只有明天中午的。牧远说太慢了,但高铁和火车都爆满,也抢不到票,他准备找找有没有跑长途的出租车,但应泊来直接拉着他坐上了自己的车。
“别找了,我送你。”
牧远不想麻烦他,但当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牧远说了句“谢谢”便坐进了副驾驶。
牧远的老家是个小镇,距离这里大概十个多小时的车程,好在牧远有驾照,路上两人轮换着开也不至于太累。
连续经过两个服务区他们都没停,到第三个的时候停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天还没亮,应泊来在车外站着抽烟,牧远从服务区里买了点吃的和水。
重新驶入高速,应泊来开了点窗,风呼啸着吹过他的头发。
牧远看着应泊来正认真开车的侧脸,说:“应泊来,谢谢你送我。”
应泊来没说话,也没转头看他,默默地牵住了他的手。
牧远破天荒地没拒绝他,只觉得他的手比他印象中温暖。
“你怎么不问我。”牧远说。
“你想说吗?”应泊来说,“牧远,我从来都不想逼你。”
最后,牧远和应泊来说了奶奶的事。
到了医院,奶奶还在重症监护室,坐在外面的是奶奶的邻居,也是奶奶的朋友。
牧远跟王奶奶道了谢,王奶奶说是晚上一起吃饭,突然就倒在厨房了。
“哎,就一眨眼的事,怎么就这样了呢,”王奶奶擦着泪说,“小远,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吧。”
“嗯,我一会打,王奶奶,我先送你回去吧。”牧远说。
王奶奶摆了摆手,说:“我自己打车回就行,你留下吧,这里离不开人。”
王奶奶走了以后,应泊来才过来,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他想抽烟了,摸了摸发觉来的时候太匆忙,忘记装了。
牧远把脸埋进手里,搓了搓脸,拿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打了三个都没打通。
医院的走廊里很安静,有人在椅子上睡觉,护士偶尔走过去,发白的墙壁,到处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牧远心里挺害怕的,他怕奶奶撑不过来,担心的同时,一笔非常大费用也落在了他的肩上。
牧远几乎是他奶奶一手带大的。他爸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自从在他小时候和他妈离了婚后做生意一直赔,就开始酗酒,每天都不知道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