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她这已经不是在自己租住的那个舒适安逸的loft小公寓了,赶紧麻溜地爬起床。
早餐是蒸红薯还有很稀很稀的绿豆汤,其他知青都是苦巴着脸吃下去的,倒是江栗,一看到这个早餐她的眉头都瞬间舒展了。
相比起昨晚上那顿卡嗓子的红薯粥,她当然更愿意吃这个,清是清澈了点,但好歹能顺利咽下去不是?
吃完饭,就要去生产队粮仓那边的保管室去登记以及领取劳动工具,江栗跟着宋春霞以及其他几个女知青相继走出了知青院,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
“江知青,请等一下!”
江栗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知青追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开口问她:
“你昨天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江栗就纳闷了,她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确认原身跟这个叫周景之的男人并不太熟,平日里鲜少打交道就算了,一年到头说的话更是连五个手指头都数得清。
可这会儿这人却这么不见外,摆出一副跟她推心置腹关系十分熟稔的模样,几个意思?
江栗故作矜持和尴尬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心里没底:
“我昨天中暑,脑子晕晕乎乎的,很多都是乱填上去的,连我自己答的是啥都忘了,肯定考得一塌糊涂。”
周景之在江栗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江栗,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但江栗不露声色,表情一直刻意保持着茫然的状态,这周景之盯着江栗看了四五秒钟,没能从江栗这儿看出什么来,也不知道对于江栗刚刚那番说辞是信还是没信,总之是胡乱宽慰了几句就急匆匆地越过江栗走了。
人一走,宋春霞和另外几个女知青就靠了过来,好奇询问江栗:
“周景之找你干嘛?”
江栗耸了耸肩:“不知道,就问我考得怎么样,这还用问吗?我这基础本来就薄弱,昨天又是那个状态,想考好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吗,奇奇怪怪的。”
那几个女知青对视了一眼,立马就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拉着江栗一块儿说起了悄悄话:
“这周景之肯定是冲着那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来的,我说个你们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啊,听说大队长那边正在给他家闺女相看对象,你们猜人家闺女看上谁了?”
原身文静内向惯了,平时对村里这些八卦一点都不敏感,也鲜少参与这类说长道短的话题,自然是一问三不知,所以这会儿江栗老老实实摇头如拨浪鼓。
那几个女知青一副“早就料到你不知道”的表情,七嘴八舌地开始解释起来:
“能看上谁?当然是看上周景之了呀,不过周景之大概是看不上大队长家的闺女,所以一直没松口。”
“周景之肯定看不上大队长家闺女,好吃懒做还肥胖泼辣,人周景之除非瞎了眼,否则能看得上那样儿的?周景之怕是一心惦记着回城呢,怎么可能娶个乡巴佬当媳妇儿?”
“那也不一定,周景之想要拿到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呢,可他就算考第一,也得大队长那边点头了才算数,毕竟要大队长那边开介绍信呢。”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我看他最近都在暗地里琢磨这个事儿呢,背地里都找了好几个人打探别人考得怎么样了,找江栗肯定也是想套话,一脸的算计,打量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呢!”
“……”
江栗可不像原身那么封闭内向,这会儿听到这些女知青们你来我往的八卦知青院的那些事儿,她顿时眼睛都亮了,露出了一脸兴奋吃瓜的小表情,恨不得立马搬条小马扎坐下,手里嗑着瓜子听这些女知青们继续扒。
敢情这知青院表面看起来和谐平静,内里居然这么暗潮涌动呢,真是看不出来啊。
只可惜,她想要听更多的内幕消息,条件却不允许,因为上工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耽搁下去,她们这一拨人都得迟到。
江栗只能一脸遗憾兼意犹未尽地跟着这些女知青一块儿走向保管室,没想到刚到那儿,她就被大队长给叫住,表示她今天可以不用跟着知青大部队去河沟那边挖渠道了,就在谷仓这边负责登记分发和收检农具就行了。
能不去外头顶着大太阳曝晒,江栗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但大队长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女知青愣住了,后面跟上来的魏四喜,更是当场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