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画家感觉声音极熟悉。
「这是小先生的声音!?」
画家都整得不自信了,神游天外需要的感知力,那可不是七八烂香能搞得定的。
「小先生竟能夜游?」
画家发懵的样子,与云子良很像。
「老画,我能夜游,别到处乱讲,不然吃了你。」周玄戏谑的声音,又传入了画家耳畔。
这次,画家不再怀疑了,确实是周玄的声音丶语气。
只是他依然想不明白,二香火的人,凭什麽可以夜游。
「别愣了,老画,佛揭极重要,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日,你要亲自看守,这关乎到井国丶明江府的命运。」
「多谢小先生提醒。
画家讲完,周玄再无回应。
他已经神魂入窍,回到了店里,安心睡觉。
佛偈顺利找到,求救的佛音被一一湮灭,再无后顾之忧,可以踏踏实实睡个觉。
周玄睡得天光大亮后,拿了纸笔,通过洗冤,进了时空缝隙中。
他在给翠姐写信。
信的内容如下:翠姐,有列人在东市街藏匿,借东市街风水阵钥匙一用,我要关闭东市街风水,将歹人找出。
周玄将信纸叠好,放进兜里后,便击碎了时空缝隙,下楼,去了翠姐的早餐店里。
店里木华没有帮忙,只有翠姐一个人在门口张罗生意,周玄走到店内,
将信压在装葱花的瓷碗之下。
「周兄弟,要吃点什麽?」
「来碗牛肉面丶一个糖饼丶一杯豆浆。」
「马上做好。」
翠姐进了店,要去给周玄下牛肉面,刚抓了面条,她便瞧见信纸,
她将面条放下,把信拆开来,阅读完信封后,望向了门外的周玄。
周玄望着她,浅浅的笑。
这是两人的默契。
翠姐点点头,穿过了屋堂,没多会儿,又折返了回来,将牛肉面做好,
走到周玄面前,放下面,同时,手往周玄的口袋里塞了一封简信。
周玄不动声色,吃完早餐后,回了净仪店。
他又用出洗冤篆,在时空缝隙之中,阅读了翠姐的回信。
「我不能完全控制风水阵,晚上八点,能关闭东市街风水阵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啊?时间好像有点短,但如果配合默契,应该能将刺青恶鬼抓出。」
周玄暗自思了起来:潜伏在东市街的刺青恶鬼,在风水阵关闭后,已经有了抓捕条件,
那抓捕刺青恶鬼的人选呢?
画家得看住佛揭,找乐师丶李乘风来?不行,他们不具备机动性,
十五分钟的时间,周玄要先用「神游天外」,将潜伏的刺青恶鬼找出,
等他定好了位置,李乘风丶乐师再的跑过去抓捕,并不现实。
东市街的地界不短。
「机动性?」
周玄倒想起了一个人选,一直在东市街里肃清刺青恶鬼的夏金。
夏金三箭射死碑王,他是「神箭一堂口的人,金色羽箭的射程极远。
「有他帮忙,将刺青恶鬼射死,我再以夜游之法,拘捕恶鬼亡魂。」
周玄要的只是刺青恶鬼的消息一一关于刺青禁地丶三头石佛的消息。
至于是活捉还是拘魂,他并不关心。
「万事俱备,只需要等待时机了。」
周玄拿出了纸笔,写下了给夏金的信一一今晚八点,抓捕东市街刺青恶鬼,我为你指路,你只管开弓。
信件叠好,周玄打开了窗户,做了一个「搭弓引箭」的动作后,将信件掷出,扔在了街对面的树权上夏金站在东市街的南山之上,他如鹰集般的眼晴,注视着东市街面上的异动。
「周玄怎麽突然做出搭弓的动作?」
他目光投去,便瞧见一封信件轻轻落在了树上。
作为箭手,道行很重要,但道行之上,眼力第一,他瞧见信后,右手平举,脚下的长木箱子打开,一柄弓,一支羽箭,悬于身前。
他张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那支劲射的羽箭,于空中划出了弧度,飞至周玄的街对面树上,将信纸挑起后,按照既有的弧度,在空中划了一个圆,飞回到夏金的手上。
夏金拆开信后,目光投向了周玄的店里,轻声言语道:「「我在东市街数日,并没有找出恶鬼,周玄能找得出来?」
他多少有些怀疑,箭手对自己的眼力,总是自信的。
但他并不知道,周玄找恶鬼,靠的不是目力清朗,靠的是对刺青恶鬼的了解。
「晚上八点,拭目以待。」
夏金松了双手,羽箭和弓,都自动回到了长木箱子里。
就在这时,一盏白色灯笼与一盏黑色灯笼,从极远处飞来,在夏金上空悬停。
白色灯笼是李乘风的,代表明江府的掌日游神。
黑色灯笼是商文君的,代表明江府的掌夜游神。
两盏灯笼,同时发出一声催促命令。
「明江府异变,各大游神,速速归司。」
「我现在归司,岂不是耽误了周玄的事情?」
夏金对看两盏灯笼说道:「掌日掌夜两位大人,我要帮周玄抓捕刺青恶鬼,恕不能归司。」
「无妨,你好好帮小先生便是。」
白灯笼传出了话,允许夏金不归司。
晚上七点,周玄已经开始做抓捕的准备一一请赵无崖喝酒。
东市街的风水阵一动,寻龙道士便能发现翠姐的踪迹,
赵无崖来东市街做什麽来了,不就是为了来抓捕东山狐一一翠姐麽?
周玄既然主动要求翠姐动风水阵,他就不能让翠姐暴露,所以,他决定用酒灌醉赵无崖。
这件事,他还和云子良通了气。
「房东,这麽着急请我喝酒?」
赵无崖骑着驴子,到了净仪铺门口,他将驴子系在电线杆上,进了店。
「都是哥们,喝个酒不是正常吗?」
周玄把店门关非港一大杯「喝不了这麽多啊。」
「师祖爷爷的面子都不给?」
「这和面子没什麽关··
赵无崖一句话还没讲完,便被云子良按住强行灌了一整杯。
「师祖爷爷,我想吃口菜。」
「吃什麽菜?」
「不吃不就喝醉了吗?」
「喝酒不求醉,喝个毛线。」云子良又给赵无崖灌了一杯烈酒。
「我吃粒花生米行不行?」
赵无崖无助的哀豪,
在周玄和云子良各种劝酒之下,赵无崖溜一声,滑到了桌子底下,拿水泼都泼不醒。
「这酒叫啥名字?」云子良问周玄。
「闷倒驴,驴喝多了都扛不住。」
「你倒是提醒我了。」
云子良端着酒坛,冲着驴子走去,驴还以为酒坛装的是糖水呢,很风骚的给老云抛媚眼,
一顿驴饮,眶当,大黑驴也闷倒了搞定了赵无崖和大黑驴,周玄松了口气,上了二楼,等待时间,抓捕刺青恶鬼。
「还差十分钟。」
周玄将窗户推开,关注着东市街里的气息,
十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当怀表的指针指到八点时,东市街变了,原本有些微黄的空气,变得清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