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对不能在我这个年纪死去,知道吗!」
公子朝硬咽的应下。
他张开嘴,对着随巢露出牙齿,悲伤的笑道,「你看,我的牙齿可还没有掉光呢!」
「我是可以长命百岁的!」
他会看着新夏变得更加强大,
保证下一代成长起来,足够承担起延续新夏的使命。
随巢这才放心。
他松开公子朝,闭上眼。
日落的时候,随巢停止了呼吸。
许多人都因此哭豪起来。
公子朝也流泪,但他不能沉浸在悲伤中太久。
正如随巢所说,
他是国君,
他必须带着新夏,在老一辈逐渐凋零后,带着这个国家继续生存下去!
就像诸夏的祖先那样,
路蓝缕,以启山林!
在随巢的丧事结束后,
公子朝做了两个决定,
一件是凑齐数百人的军队,去征讨周边的蛮夷,扩大新夏的领土,夺取更肥沃的土地。
另一件,则是请求秦由再率队,尝试返回诸夏那边。
秦由说,「我马上就要五十岁了,我有些担心自己撑不住路上的颠簸啊!」
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被国君派遣西行,路上走了十七年,到达新夏的时候,
正好四十岁。
明年,
公子朝六十,
秦由五十,
都是老朽的年纪了。
可是公子朝说,「就是要趁着老东西还没有死完,带着小子们去外面走一走啊!」
「哪怕到达不了诸夏,能够靠近一点也是好的。」
「以后每代人都往东边前进一点,迟早可以见到诸夏,见到自己的祖宗故土「我们这些人的子嗣,都是迎娶了当地的女子,然后生下的。」
「虽然都是诸夏的血统,但如果一直不回家看一看祖先之地的话,等我们没有了,他们会不会忘记嘱托,和四周的蛮夷混杂起来呢?」
「我以前读史书,听说诸夏的君子和蛮夷相处久了,就像黍长在了草地里面,一代还没有差别,久了就会长的一样。」
「要想黍粟能够茁壮成长,迎来丰收,就要多多的除草,多多的播种!」
把种子撒出去,
把野草连根拔起!
如果种子不够,就要向外索求。
反正就是不能让二者混同起来!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秦由还能说什麽?
他只能应下,「我尽力而为!」
他的妻和子都在新夏,怀抱着「血脉后裔和蛮夷混杂」担忧的,又何止公子朝和随巢他们呢?
于是,
经历一个月的准备,
秦由再次离开自己的家人,离开他认同的新乡之地,走向故乡而去。
而公子朝也是乘上战车,要带着快要加冠的第一代新夏人,去征伐四周弱小的蛮夷。
他已经老了,
但后代还很年轻,
若想把「诸夏高贵」的理念深深植入他们的脑海中,只靠嘴巴说,是没有用的。
当年周公践奄,用武力向东夷彰显了周朝的煌煌天命,不可挑战。
然后又制定礼乐,用以华美君子的外形,突显夷狄的野蛮,让天下人归心于周。
从此之后,「贵诸夏而贱夷狄」,便成为了君子们认同的准则。
公子朝不敢自比周公旦,
但效仿先贤的事迹,让新夏的根系扎得更加牢固,不被四周的野草侵吞,还是可以试着去做一做的。
一想到这里,
公子朝忍不住庆幸:
好在这边的蛮夷善于挨打,少有血性。
不然的话,他这个老朽可不敢带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子去征伐,而且很自信可以取胜呢!
于是,
当天子扁在位十二年的时候,
不论诸夏还是新夏,
一齐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