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巢却是在旁边翻白眼,「想吓嘘后人,也得找个地方把你埋了啊!」
「咱们这些老骨头,还能走多久?做多少事?」
偏偏这遥远的西方,仍旧没什麽繁华的地方。
蛮夷到处跑,
像人的没有几个,
诸夏的君子们看到就烦!
于是公子朝也叹息起来,觉得随巢说的有道理。
然后他说,「按照路线,还有途中蛮夷提供的消息,我们距离鬼神提到的那个山口,好像没有多远了!」
「不如咱们往那里去!」
「反正鬼神说了,那里的人没什麽危险!『
「咱们去那里找个地方,学诸夏祖先建个国家,怎麽样?」
路蓝缕,以启山林!
这就是当初诸夏的先祖们,第一次去往自己封地时候的经历!
他们这群后人再重复一遍,也不带怕的!
至于人手太少?
开玩笑,
周天子给诸候画饼的时候,也没见他给诸侯提供多少物资啊!
再说了,
没有人没有钱,
他们还不知道去找蛮夷要吗?
反正禽兽拿了这些东西也没用,不如交给诸夏的君子,发挥更大的价值!
有人拍手赞同公子朝的主意,「我觉得此事可行!」
「留下的记号,有被风雨吹走的可能!」
「但我们要是找个地方建了国家,留下血脉,将诸夏的文化和智慧传播出去,能够流传的时间,可比记号长久太多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立马附和起来。
随巢听了,不置可否。
他说,「我随便!」
于是公子朝一拍大腿,更改了之后的进行路线,「就这麽定了!」
「咱们南下,找那个山口去!」
一行人摇摇摆摆的,
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又花费了许多时间,
他们最终突破了那个神奇的山口,来到了鬼神曾经提到过的地方。
也的确在之后一段时间,征服了周边数个蛮夷部落,在简陋嘈杂的礼乐声中,建立起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国家。
为了表明他们这一支的来源,以及对故土的怀念,因此被定名为「夏」。
这个民族最初的名字,最初的朝代,在诸夏之外的土地上,落地生根,衍生出新的枝丫,成为「新夏」。
至于制度,
经过众人的商讨后,最后决定,还是推举公子朝作为国君,后继者则是效仿三代圣贤,通过尚贤禅让而来。
当然,
选举的范围肯定要限定在诸夏的君子以及他们的后代之中!
毕竟他们这麽点人,学周召共和,实在没必要。
一个新生的国家,最重要的就是要团结在一起。
怎麽能够分化力量,最后使得高贵的诸夏,沦陷到当地的蛮夷中呢?
在安定下来后,公子朝和随巢互相嘲笑对方白发苍老的样子。
然后公子朝又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候的事。
「鬼神说这里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打服,但我怎麽也想不到,他们真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虽然自己带的人只有两百多,但能够一路挺进到这里,身体素质是绝对有保障的。
这也是公子朝敢大言不惭,要去建国的倚仗。
但以两百人,统治数千人,还有周边广阔且肥沃的土地,仍日让公子朝觉得有些梦幻。
随巢说,「蛮夷就是这样的,在接受教化之前,不要把他们当正常人看!」
墨家的「兼爱」,那也是对人用的,怎麽可能会要求去爱禽兽呢?
公子朝随后又箕坐,拍着自己的肚皮说,「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曾经想过做赵国的国君。」
「毕竟我父亲当了执政,我有这个资格去期待那个位置。」
随巢在旁边抠脚,只是「哦」了一声,懒得抬头看他。
公子朝继续回忆,「但是后来,我放弃了争夺那些东西,换了一个新目标。」
「谁知道西行到这里,我却当上了一国之君!」
他哈哈笑起来,「这个就是老子说的,顺其自然吗?」
等笑完了,公子朝爬起来,决定去把最近的记录写出来。
「应该给这份西行记录定下名字了———」
他看着面前堆积起来的文书,心里想着,「都建国留在这里,不再外出,去补充内容了,总要给这书取个名字。」
随巢说,「就叫《山海经》算了!」
「反正只是记录了途径的山川地理,没什麽高深的东西!」
公子朝采纳了他的意见,「行,就叫做《山海经》!」
而在不太遥远的西方,一队秦人正沿着公子朝等人留下的无数个「到此一游」,缓缓而来。
他们抱怨着西方的荒凉,还有到处乱跑的蛮夷,同时也钦佩着二十年前就敢走出诸夏之地的那些人。
眼下,
他们就走在前人走过的道路上,向着遥远的新夏之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