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五年

五年后，小黄山。

寒冬，冷冽的山林之中，一行人匆匆而行。

一行三人，为首者是一名身形高瘦，面色灰黄的汉子。

他提着一柄柴刀，走在最前方，身后跟着一名瘦弱的妇人与一名敦厚的少年。

「孩他爹，这……能成吗？」

妇人牵着少年的手，紧跟在汉子身后，粗糙的面庞上写满了忧虑。

「能，一定能，只要找到清风寨，就一定能……」

汉子眼中也有几分仓惶，但在妻儿面前还是强撑镇定，倔强的向前走去。

然而妇人还是放心不下：「我听说那清风寨可是土匪，要是被官府抓到……」

「土匪又怎地？」

话语未完，便被打断，汉子咬着牙：「那张家摆明了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与其给他们逼死，还不如投了清风寨，起码……还有活路！」

「就是，爹说得对！」

听此，妇人身旁的敦厚少年也昂起了头，神色激动的说道：「当年那李青山能做的事情，我周小山也能做，到了清风寨，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说罢，少年又望向前方的汉子，眼带好奇的问道：「爹，你真的与那李青山认识？」

「当然！」

汉子一笑，挺直腰杆：「你爹和你青山叔，可是光着屁股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当年要不是……总之，只要到了清风寨，一定有我们家的好日子。」

「站住！」

话音方落，便听林中一声厉喝，惊得三人急忙站住脚步。

随即，林中两人走出，一副猎户装扮，手中弓箭锁定三人：「伱们是什麽人？」

汉子赶忙将妻儿护到身后：「两位大哥，我们是小黄村的，进山来砍柴火，不是什麽歹人！」

「砍柴火？」

看着大包小包的三人，两名猎户显然不信：「砍柴火还带着这麽些东西，你糊弄鬼呢，说，到底干什麽的。」

「这……」

汉子脸面一红，急得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妇人与少年更是慌张。

就在此时……

「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汉子循声望去，只见林中步出一行人来，为首的乃是一名身形高大的少年。

「二当家！」

两名猎户回身，道出少年身份。

少年却顾及不上，快步来到汉子三人面前：「你们是小黄村的？」

「是是是！」

汉子也回过了神，望着一身劲装的少年，连声说道：「我们都是小黄村的，这位好汉……」

说着，不自觉的打量起少年来，随后脑中电光一闪：「你是……青河，你是李青河？」

「你认得我？」

李青河神色讶异的望着汉子：「你是哪家的？」

「我是大牛啊！」

汉子也激动起来，连声说道：「住村口的周大牛，你不认得我了吗，当年我跟青山……」

「周大牛？」

「大牛哥？」

听此，李青河也回忆了起来，满眼错愕的望着面色灰黄，已见老态的汉子：「你是大牛哥，怎成了这副模样？」

眼见对方认出自己，周大牛悲喜交加，哽咽道：「都是被那张家逼的……对了，这是我婆娘，这是我家小子，快快快，叫人，这是你们青河叔。」

「青河兄弟！」

「青河叔！」

妇人搂着少年，唯唯诺诺的打起了招呼。

「嫂子！」

李青河点了点头，再向周大牛问道：「大牛哥，你们这是……」

「活不下去了。」

周大牛神情苦涩，道出缘由：「年前我婆娘生了场病，没钱抓药只能同张家借了银子，年后利滚利，抵了田地还不够，被逼得实在没法子，只能逃进山里……」

「原来是这样。」

李青河也是山户人家出身，自然明白周大牛的处境，当即宽慰起来：「你放心，如今清风寨已是我大哥做主，别的不敢说，吃的肯定有你们一口，跟我来吧。」

「太好了，多谢，多谢，快，小山，给你青河叔磕头……」

绝处逢生，周大牛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语无伦次的拉着妻儿向李青河道谢。

「……」

看着手足无措，惊喜交加的周大牛，李青河内心也有些复杂，当年若不是大哥带着他们闯出了一条路，自己会不会像眼前这个被生活压垮的汉子一样悲凉？

……

与此同时，清风寨中，校场之上。

「一！」

「喝！」

「二！」

「喝！」

「三！」

「……」

校场之上，呼喝不断，近百名的上身赤裸，体格精壮的汉子正在操练武功。

一名身形高大，雄似虎豹的青年在阵列之中冷眼巡视，手中用手中的短棍矫正众人的动作。

就在此时……

「哥！」

一身红衣，劲装干练的李红玉来到场中，向指导众人操练的许阳说道：「百断山来人了。」

「嗯！」

许阳头也不回，淡声应道：「带到大厅去，我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