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米莉唐和灵儿同时冷哼一声,女巫和神祇自然是不信什麽许愿的,故而对刘永禄这种天真行为也嗤之以鼻。
刘永禄刚想走,忽然用馀光扫见了一个二十多岁压低帽子的年轻人,他就坐在喷泉旁,手上拿着一个麻布袋子,手放在袋子旁似乎在清点袋子里的东西。
数着数着年轻人就开始往左边蹭,一次挪动一小段距离。
在他身旁坐着一个老绅士,戴着白色编织礼帽,正低头冲着盹。
小伙儿挪到老绅士身旁悄悄将手伸进了对方的口袋,二指禅!年轻人缓缓拽出一钱包来!
嘿!刘永禄心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麽还有小偷呢!
「小BK的!干嘛呢!」
「圣女悲悯光耀大地,你在做什麽!」
刘永禄指着小偷刚骂出口,从喷泉背面又蹦出来俩人,都身穿白袍,顶着齐刘海锅盖头,一副神职人员的打扮。
他俩离得更近,堵住了小偷的去路,偷钱包的青年似乎一下子慌了手脚,左右看看没有逃跑路线,只得呆愣愣站在了原地。
小偷害怕极了,腿肚子一软跪倒在两位牧师脚下,双手攥住了白袍下摆不住地哀求:
「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大人,我刚才昏了头……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别带我去治安署。」
青年声泪俱下,他语无伦次地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我是珠宝店的学徒,昨天不小心打碎了老板的一个花瓶,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我妻子最近身体不好,一直躺在床上,最近她得了怪病,脖子上长满了红色的脓疮,没钱买药就活不成了。
我真是第一次偷东西,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两位白袍牧师听青年这麽说才面色稍霁,其中一位用手抚摸着青年的头:
「我们不是什麽大人,只是圣女卑微的牧羊人,迷途的羔羊啊,即便遭逢危难我们也不该将恶意转向其他无辜的可怜人。
你扭曲的灵魂就像是随风而下的落叶,如果你自甘堕落便只会和淤泥混为一处,再也得不到救赎。
张开双臂拥抱纯净的真诚与善良吧,那就像是替你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只有拥抱博爱悲悯的圣女才能让灵魂回归平静与安宁。」
刘永禄都听傻了,这一套一套说的也太连贯了,他都有点听进去了。此时另一位牧师也开口补充:
「如果愿意的话,请带我去你工作的珠宝店,我会向你的老板求情,将你打碎花瓶的债务往后推一段时间。
在悲悯圣女的福音下,我想他会原宥你这个迷途中的孩子。
也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妻子吧,可怜的人啊,也许圣座的医师也能帮助到你。」
「两位,我也是受过洗的,但刚才那一瞬间仿佛有什麽肮脏污秽的东西迷乱了我的心灵,让我听不到圣女的福音,感受不到圣座的光芒。
我是如何的愚蠢与丑陋,感谢你们,让我没有在条漆黑泥泞的路上走得太远,我衷心地忏悔,忏悔我所犯下的罪。」
「每个人都会犯一些错,更何况你也有你的理由。」
这话不是两位白袍牧师说的,而是那位被偷钱包的老绅士,他走过来低头看向青年,眼神中满是怜悯和宽容:
「如果你诚心忏悔自己的过错,请记住,以后再遇到像你一样身处绝境的可怜人,不要吝惜你的宽容与善意,我想千年前的福音便是这样在大陆上被圣徒们传播……」
「一定会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善良的灵魂……」
四人又滔滔不绝地抛出了一段又一段令人深省动容的对话,刘永禄都看傻了。
圣座行啊!有玩意儿啊!小舞台剧排得相当不错啊,台词,身段,表情都有!平时没少下功夫!不过大主教也够闲的,吃饱了没事干给我演这个。
「这位先生,您的义举也让我们感受到了福音的力量,请问您是外地来的客商吗?」
刘永禄晃了晃脑袋刚想走,又让白袍牧师喊住了。
「对,外地来的,今儿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刘永禄一语双关。
「面对与自己无关的苟且世事还能挺身而出,圣女的光耀果然已洒满大地。」
牧师还捧呢,刘永禄嘬了个牙花子,心想反正你们高兴就好吧:
「对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准备吃饭了,跟您扫听个事儿,附近哪个馆子做特色菜做的比较不错?」
牧师愣了愣才捋明白刘永禄话里的意思,笑盈盈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刘永禄客气了两句向牧师道谢,挥手离开。
「瑞奇先生,圣女派看来没少花心思准备啊。」
「你当我看不出来啊?他们不是想让我去北面吃饭吗,我偏向南面走!眼不见心不烦,咱也消停消停。」
而刘永禄刚调整方向,他身边黑漆漆的小巷内就传出了波提切利的声音:
「洛伦佐,圣巴兰好像没去计划中的餐厅,快点跟上,这可是接近他的好机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