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南却是坦然起身,从容的走了过去。
随后。
他上前一步,大胆的靠近了裴仙子柔软娇嫩的白丝足底。
「嘶~」
「仙子,仙子你对小生实在是.太好了。」
片刻后。
车辇驶入天风谷中。
外面的凌霜开始发出一阵阵并不太安分的嘶鸣。
「星剑奴,说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伴随着脖颈一阵冰寒的凉意,那森冷的御姐声也是在耳边响起。
「从黑虎山到方才那一刻,欠你四条命了,仙子,我记着的。」
顾四公子睁开双眸,淡定的看着脖颈上的雪霁仙剑,眸光澄澈如水,宛如圣贤。
「你这星猪仆,越发的有恃无恐了。」
裴婉妤双颊嫣红,怒斥道:「是什麽让你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你?嗯?」
「仙子,还是唤我星奴吧,我知道您喜欢这个称呼,其实.如果是仙子你的话,我也不是很抗拒。」
顾知南微笑道:「正如你说的一样,小生永远会像星辰一般,簇拥丶追捧着你这轮亘古长明的皓月。」
「你」
闻言,裴仙子身形一颤,手中的仙剑亦是跟着一颤,脱离了顾公子的脖颈。
顾知南接着说道:
「若是仙子今日杀了我,我认。」
「但若是仙子让我欠下这条命,往后我会加倍偿还,并且拼尽全力,控制自己,绝不让此等情况发生。」
此刻,他心中已有明悟。
爽都爽过了,若是这位裴剑仙真杀了他,他认,毕竟若非这女BOSS,他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但若是不杀。
那麽下一次,可不是美腿丶足底这麽简单了。
直接蛇精剔肋!
历史证明,人类的底线,就是用来不断突破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
「昂昂昂~」
外面那自从进入天风谷后,一直很是不安的凌霜,发出空前尖锐的嘶鸣之声!
车厢内,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是一变。
「我」
裴婉妤闭上凤眸,磅礴无量的剑道元神瞬息间,衍生至百丈虚空。
「我感应到了影蛊的波动!」
「那被称为「圣姑」的巫蛊术士,说不定还在此处!」
「此番我定要杀了这恶妇!」
裴剑仙剑意涌动,一袭白衣如灌风般飞扬而起,展露出里边,曼妙丰腴的曲线。
此刻,她脸上的霞红已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最强剑仙的霸气与凌厉!
「你看着我作甚?」
见青年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裴仙子凤颊再次微红,咬唇道:「哼,我先杀了她,待会.再杀你!」
「小生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仙子。」
顾知南摇了摇头,「咱们刚进天风谷,那圣姑便刻意显露出影蛊气息,这一切是否太巧合了?或者说」
「有没有可能,这是计?」
「管不了那麽多了。」
裴婉妤双眸如寒星,冷声道:「这一路上,真正让我想杀的便是两个人。」
「一个便是这巫蛊术士,至于另一个——」
「呃那超品残魂什麽名字?」她威厉的双眸,忽然出现了一丝茫然。
「红姬。」
顾知南提醒道:「她的宿主,叫做叶枫,是镇南王世子。」
「哼,不管她是什麽,总之,这两个恶女,都得死!」
裴剑仙一边说着,浑身剑意愈发炽盛了,正要身化剑光而去。
衣袂却是被什麽拽住了。
「嗯?」
裴仙子转过身去,便是见到了一双温润丶柔弱,甚至隐隐噙着泪光,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俊眸。
刹那间,她脸上的怒意消弭了大半,涩声道:「你」
「仙子,我害怕.」
眼见这女BOSS不听劝,顾知南也是不管不顾了,抱住了前者褪去白丝的大腿:「这里四处都是雾妖,我担心这是那圣姑的计谋,她故意想将仙子从我身边引开啊!」
他说的还真是实情。
若这真是天风国那边的调虎离山之计,待到裴婉妤走出一定范围,他的灵镜宝术「伉俪情深」也会失效,那怕真就是凶多吉少了。
「行了,无须多言。」
裴婉妤语气也是缓和了许多:「我速去速回,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记,你若有危险,我能感知到,并且」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脸调到一边,语气森冷:「立马折返救你——这头不知死活的星奴。」
「可是——」
顾知南还想说些什麽。
呼咻——
一道霸绝凌冽的剑风拂起车帘。
白衣女剑仙已然御剑而去!
完犊子。
希望是我高看它们了吧。
顾知南只能合十祈祷。
一番心理疏导后。
内心总算平复了下来。
就在这时。
一股邪异森寒的力量波动,笼罩而来!
紧接着。
呼呼呼!
四周狂风大作,雾气被吹散了些许,透过窗棂看去,隐隐能瞥见一张张隐藏在雾霾之中,容貌宛如婴儿的鬼脸!
「玛德,怕什麽来什麽是吧?」
大夏皇宫,御花园,梵音亭。
鸟语花香,梵音袅袅,流水潺潺
一方鱼游浅底,满目金黄的锦鲤池边。
大病初愈的文渊帝与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正相对而坐,怡然对弈。
「陛下,您又输啦。」
随着最后一枚黑子落下,国师那张宽额大耳,天庭饱满,俨然菩萨相的脸上,泛起如春风般温润又谦逊的笑意。
「哈哈哈哈,国师不仅佛法渊深,法力无边,棋艺也是这般超凡入圣,当真是天下万事,无所不精,不愧是我大夏朝第一肱骨梁柱啊!」
文渊帝大笑着,随后挽起明黄色的龙袍长袖,将对方落下的两枚棋子,挪到了一边:「国师,朕要悔棋!」
「这」
国师肥厚的嘴唇微微一颤,随后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陛下,咱们这都下了十盘了,看上去.您都毫无胜机,就算让陛下再悔几步,只怕结果也是.」
「眼下西南之事,如此紧迫,咱们还是谈谈国事吧。」
他话刚落音。
哗啦啦!
一盘黑色的棋子,便是如暴风骤雨般,迎面砸了过来!
刹那间,国师大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掠过一缕森然厉色,而后再度恢复如常。
他双手合十,闭上双目。
任由棋子覆面!
啪。
这些裹挟着天子龙气的棋子,砸在国师的面门上,立时出现一大片淤痕与血渍。
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此刻看上去,竟是有几分狰狞。
「你也知道都下了十局了!整整十局!你难道不知道让朕一回吗?」
「到底我是天子,还是你是天子!?嗯?」
素来仁义宽厚,面目和善的文渊帝,此刻竟是雷霆震怒,指着国师的额头,歇斯底里,帝王雍容之态尽失。
「阿弥陀佛。」
国师大人双手合十,似老僧入定般,面目平静,低念佛号。
任由鲜血顺着自己的额头丶鼻梁丶双颊滑落而下,染红了身上的素白袈裟。
「回禀陛下,别说是十盘棋了,陛下即便是跟老衲对弈三天三夜,百输无赢,你在老衲的心中,永远是当之无愧的大夏棋圣。」
「至少放眼九州天下,除了陛下,没有人敢将棋子,砸在老衲的脸上。」
说到这,国师大人嘴角竟是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模样。
上一刻还怒发冲冠的文渊帝,瞬间仿佛斗败的公鸡般,瘫倒在身后的龙纹藤椅上。
「国师啊」
文渊帝一双因常年卧病,而无神浑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僧,冷幽幽的道:
「朕听人说,国师大人有一双金色的翅膀,这双翅膀的力量,能让国师伤口迅速复原,甚至断肢重生。」
「国师何不动用这神奇力量,疗愈伤势,让朕也开开眼?」
「阿弥陀佛。」
慈航国师摇了摇头,叹息道:「老衲凡胎肉身,何来所谓金翅?陛下切莫听信妖邪蛊惑之言,以免被虚妄蒙蔽心智,有碍圣躬调养。」
「是吗?」
文渊帝冷笑一声,又道:「国师,听说你对朕让顾家入局,调查西南妖祸之事,很有意见啊。」
「陛下言重了,老衲非是不满,而是担心顾家提前入朝,会动摇国本,或者更确切说是」
慈航国师陡然睁开精亮的双眸:「怕那顾家人,居功自傲,急于上位,违背了那执行千年的《人皇公约》,使得各大世家离心背德,皇朝分裂,天下再度陷入纷争啊。」
「要知道对于陛下背后的白家而言,还有二十多年的掌国时限啊,若是迫于威胁,提前交政,白家颜面何存?」
「说得好哇,国师果然是大忠臣。」
文渊帝冷道:「国师,此处就你我二人,朕也无须大话虚言,在朕的眼中,比起家族的荣耀与朕个人日后在史书上的功过评定,朕,更在意当下这天下子民是否幸福安乐。」
「此外,你跟钦天监那帮方士也不必瞒朕。」
「朕的天命将尽,对龙气的掌控与感应越来越力不从心,时日已然无多,这一点,朕比谁都清楚。」
「朕这一生子嗣缘薄,膝下无子,接下来会召集五王世子进京,只望国师能慧眼如炬,帮朕挑选一位有德之君,辅佐他为白家,也为天下,当好这最后二十年的差,让帝国权利平稳交接。」
「没想到陛下到最后,都这般信任着老衲,老衲——泣不敢言!」
国师老泪纵横,一脸感恩的匍匐下拜。
文渊帝虚弱的撑起身子,眯起双眼,直视着眼前貌似忠厚的国师大人:
「国师,你相信吗,朕看得透你,却又看不透你,不过大多时候,总是能认清你的。」
「我之所以将下一任储君,托孤给国师,是因为朕深深的明白——」
「无论宫里宫外,对国师有着怎样的流言蜚语,国师你这一生行事谨慎,对于大事更是毫不糊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