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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要死了吧

话语此起彼伏,邢岳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再看那战场,贼人与那营寨越来越近,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立马又提了起来!

心中有念,甚至是祈祷:苏将军,苏将军啊!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打退贼人,护湖州不失,一定一定!

营寨之中,苏武也是紧皱眉头,这贼军数万而来,似乎完全没有什麽阵型,也没有什麽调度安排。

便是苏武知道,这些裹挟之贼,也站不出什麽阵型来,更是难以调度安排。

苏武却依旧心中紧张,许久不曾有这般临敌紧张之感了。

营寨之中,鼓声也起,寨栅之内,一排一排的铁甲步卒排列整齐,那床子弩丶八牛弩已然紧绷上弦。

还有射手,踩着那神臂弩正在奋力拉开弓弦,搭上羽箭,抬在胸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只等命令喊来。

一匹快马在后奔驰,喊出一语来:「床子弩,放!」

大木锤子砸在弩机之上,长枪一般的箭矢怒吼而出,划破长空!

床子弩旁之人,也不去看箭矢到底飞向何处,只管摇着绞盘,再此上箭,再次发射。

那长枪一般的弩箭,飞去七八百步之远,凌空扎下,从一个铁甲贼人胸口扎入,后背穿出,再扎一个铁甲贼人腹部而入,便把两人一同串去,钉在泥土之中。

那长枪般的箭矢尾部,还在摇动不止,发出一种嗡嗡之声。

这一幕,当真骇人,这床子弩,更是不可想像之力,却只看身边之人,见得这般骇人场景,竟是个个无动于衷,脚步依旧在走,哪里有丝毫恐惧之意?

床子弩箭矢一杆一杆而来,密集人群之中,一串一串去穿,穿到头前披甲之贼,不能阻挡丝毫步伐,穿到后面麻衣之贼,便是大呼小叫哀嚎一片。

只管是头前的人依旧在走,后面的人依旧去跟。

那营寨里,军令再来,贼人又近了一些,四百步,神臂弩再来,箭矢如大拇指一般粗壮,七百多张神臂弩,一次射来七百多支势大力沉的箭矢。

钉得甲胄噼啪在响,甲胄洞穿而去,箭矢插入肉中,那披甲的贼汉一声闷哼之后,好似当真不伤不疼,依旧能奔起步伐。

只待步伐连连奔去四五十步,这人才轰然栽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身旁之人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腿迈过他,依旧扛着长梯飞奔不止。

又近了又近了,那营寨之内,更多还是那寻常硬弩,二百步左右,天空之上,密密麻麻而来的黑点如同下雨一般。

有那披甲贼汉,浑身挂满了箭矢,箭矢破甲破皮,挂在肉上,丝毫不影响他飞奔的脚步。

营寨之中,武松武二郎,第一个持刀在头前,看得此般情景,也是心中一惊,只有疑惑,这些人怎的这般奋不顾死?

以往从未见过!

却是武松去看左右同袍,当真有不少军汉正在见得这一幕,喉咙连连吞着口水……

武松大喊:「兄弟们,只管看我如何杀贼!」

周近之人,都不自觉闻言去看了看武松!

武松把大刀一举,又道:「贼人好似不怕死,难道咱们还怕死不成?只管杀,如何不怕死,便也是一枪戳死一个!」

诸多军汉闻言,好似当真有了几分振奋,便是打了这麽多仗了,杀人从来不难!

武松更喊:「不怕死倒好!如此也好多杀,还不需去追了!」

周近之人闻言,竟是当真觉得武指挥使说得有点道理,以往杀贼,那真是追得人上气不接下气,累得不行,今日杀贼,似乎当真不必去追了,只管一枪一个去捅,还能刀枪不入?

弓弩依旧在嚎,床子弩甚至把前腿的垫木都去了,平开来放,便是木槌一敲,一箭而去,不知连穿几个贼人才停。

场景就在眼前,武松大笑:「兄弟们看,这不也死得简单容易吗……」

周近之军汉,竟真也能挤出个笑脸来了。着实是军中的各般箭矢,威力巨大,从八九百步到近前之处,已然不知射杀多少悍勇之贼!

这般场景,看起来,真有一种爽快之感!

贼人当真就这麽冲到近前了,只听得武松陡然严肃一语:「架枪!」

众多军汉长枪往前就架,只看那贼人连连在趟壕沟,丝毫不管那壕沟里的水如何冰冷刺骨。

这些披甲之贼,当真一个个矫健非常,趟过壕沟,架了长梯,无有一人瞻前顾后,便是一个个奋勇在攀。

长枪只管去捅,捅得那贼人落地而去,却是这般落地,又透着某种诡异。

哪里诡异?

竟是不起哀嚎之声,当面爬寨之贼死伤连连,除了那种闷哼的喘息,竟是当真一个都不哀嚎呼喊,反倒是后面贼人传来不少哀嚎之声……

就看那有一人,刚刚侥幸攀爬到的高处,竟就是一跃而下,不管头前多少长枪,那也是抬枪就刺。

便是他已然被无数长枪捅刺得浑身是洞,竟也能把自己的长枪戳进一个军汉脖颈之处。

那军汉脖颈之间有披脖甲胄,却是这枪头顺着甲片往上一滑,枪刃竟是从下巴刺入了喉咙……

那军汉立马栽倒,捂着脖子双眼圆瞪,连连蹬腿退出前列。

左右军汉皆来看他一眼,身后之人也有拖拽施救,后面更有人喊:「辅兵辅兵,快抬去救!」

便有辅兵上前数人,一人去摁去捂那血流如注,两人抬来担架,更有人搬躯体上那担架,便是飞快往后去奔,后面军帐有军医之处,赶紧救,且看还能不能有命在。

再看那寨栅之上,一个一个的披甲贼不断跳跃而起,说不出的一种悍勇无当,也说不出的一种诡异非常。

便是有那跳下之人,明明听到了一声骨骼脆响,却还是爬起身来挥刀往前去砍。

狠厉得让人不敢置信,武松就在当面,便是牙关一咬,一语怒来:「莫不只有你会搏命!」

便是巨大的朴刀当做钝器来使,只管奋力一砸,当的一声,那人趴在地上,便是动弹不得,武松更是连连挥砸,砸得火星四溅,还有怒语:「还搏是不搏?」

正说着话语,武松忽然感觉自己脑袋一懵,抬头一看,又低头一看,竟是有个贼人直接往从寨栅之上往他身上跳来,兴许想的是用自己的身躯把武松砸倒在地。

武松身躯之中何等巨力,自是不倒,那人却倒落一旁,武松霎时间双眼通红,只管一声怒吼从喉咙里迸发而出:「直娘贼!」

手中的巨大朴刀再已先去,又是一番当当火星。

再看左右,跳进来的贼人是越来越多,便是真正的前赴后继而来,军汉们只管挥着小锤往前去敲。

贼人更是悍勇,铁骨朵明明砸在头上了,却也不管不顾,手中的刀也要往前去砍,便是砍得卷刃,砍得火星四溅,便当铁条去砸,乃至脚步也蹬,往前跃去,一头扎进那官军怀中,抱得死死,在地上不断翻滚打砸。

一场血战肉搏,当真血腥不已。

将台之上,苏武脚步左右在踱,他眼中岂敢看不到不断有那悍勇之贼翻墙入寨?

苏武只管大喊:「加鼓加鼓!」

一旁许贯忠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也算上过阵了,而今这般场景,依旧是第一次见。

不止许贯忠,还有朱武,也是莫名咬紧了牙关,还有那闻焕章,他更是看呆住了,看得脑袋都没有了丝毫念想。

倒是吴用,还来说话:「将军,不得多等,督战队当往前去。」

苏武闻言,立马直下将台,上马就喊:「随我前去督战!」

此时此刻,苏武心中清明,贼人不过就这一阵之勇,定要顶住,顶住了,麾下之军往后什麽场面都能上得,若是顶不住,苏武这麽久的努力,那就当真前功尽弃。

苏武其实也急,大急,长枪在手,打马而去。

上前之后,横向来奔,便是左右呼喊:「退者立斩,退者立斩!」

此时此刻,是所有人的生死关头,容不得再讲什麽人情,乃至兄弟情义,便是一旦溃退,兄弟们几个能活?

苏武呼喊着,跟随督战的军汉就是苏武亲卫之兵,也呼喊不止。

便是军中当真已然有人开始转头来看,面色上有些苍白,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但凡转头之人,定是已然心生怯意。

苏武也知道,自己这支军队,一直以来,打仗太顺!

从未遇过挫折,仗着铁甲健马,那更是军汉上阵如同捡钱一般,今日这一遭,着实与以往大不同,有军汉心生怯意,再正常不过。

但,不能容忍。

苏武抬枪一指那转头来看的军汉,怒斥一语:「往前去!」

那军汉身形一震,立马回头往前去看。

前方,寨栅之下,跳进来的披甲军汉,至少有七八百人之多。

寨栅之外,更是不知躺了多少贼人尸首,身后那些贼人,依旧越过同袍的尸首,继续攀登寨墙。

苏武更是急迫,一边打马横来,一边呼喊不止:「兄弟们,往前去,莫要让贼人站住脚跟!」

正到鲁达阵前,正看鲁达一人脱队在最前,身上披甲两套,挥舞着早已卷刃的硕大朴刀左右在砸!

苏武岂能不知鲁达为何如此?便是要稳住军心,稳住阵脚,唯有如此而为,让所有军汉都看到他是如何悍勇,这便是军心所在。

就看那贼人似也不惧如怪物一般的鲁达,便是刀枪锤头,只管往鲁达身上招呼,砸得也是邦邦作响,便是鲁达砸倒一人,定又有一人飞扑而来。

甚至还有那贼人去抱鲁达的脚,有人去环鲁达的腰,还有人想要去掰住鲁达的手,却被鲁达一拳击倒在地。

苏武在后,看得是清清楚楚,手中长枪立马敲打在身前军汉的肩膀上,只管大喊驱赶:「向前,向前去!」

那军汉知道身后就是自家苏将军,闻言便是咬紧牙关往前去,他往前去,也到得最头前,只管去推头前的同袍,头前那人也知道将军在后,便也往前推更头前的同袍。

苏将军在后喊得是撕心裂肺:「向前,向前!」

众多军汉好似真听得懂听得见,当真脚步向前在迈,将军在后,若是教将军看得自己是怯懦模样,那还如何在军中做人?

只看这一部之人,陡然当真大步向前去,霎时间,鲁达左右之贼,为之一空。

苏武知道,这般搏命拼死之战,就在一股气势。

以往,苏武一直觉得自己军中,依然不缺这股气势,此时才知,原来还是缺的,终究要经历一番这般战阵之考验,才能真正脱胎换骨。

甚至苏武以往还觉得兴许自己麾下这些兵马,比之西军精锐定是不差,甚至还超出了一些。

现在才知道,西军的精锐,虽然武器装备乃至马匹,比不上他苏武,但悍勇定然要胜过他苏武麾下。

苏武昔日打的是谁?不过是梁山贼寇。

西军近来虽然无有大战,但也一直在与西夏党项小战不断。

两者之敌,大不同。不同敌人之下的两军,抛开兵器甲胄马匹,只谈军心战意,其实还有差距。

这些差距,都得尽快弥补,就在今日。

苏武打马再横去,呼喊依旧不止,喊得喉咙都已沙哑:「向前,向前!」

苏武有一点庆幸,就是这一路横来,虽然能看到许多怯懦的表情与动作,但并没有见到真正的退却!

便是以往的操练也好,上阵也罢,不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一个的披甲贼人跳了进来,拼杀之间,火星血腥四处而起,战场之上,氤氲着一种腥臭之气。

军将们个个在最头前,都是那最悍勇之人,苏武看得欣慰不已,喊得激动非常。

欣慰在这支军队着实是有灵魂的,灵魂不一定都在他苏武,而在苏武寻来的这些军将之中,是苏武一个脑袋磕在地上的忠义。

许也就是因为他们,那些军汉,明明已然心生怯懦,却并没有人真正转头而逃。

那狂热的摩尼教徒,本就只有三千之众,半道上就已然被射杀七八百之多,伤者更多,寨墙攀爬之时,也是死伤惨重。

当真入寨还能拼杀之人,苏武一路横来,心中已然有数,不外乎一千四五百号。

却是寨栅之外,已然不见披甲摩尼,都是麻衣之辈,却是放眼望去,那些麻衣之辈竟是也跟着在爬寨栅。

「把辅兵拉上来,让他们持弓了来射,快快快!」苏武坐下踏雪乌骓马,来去奔驰,军令在下,便是如今,辅兵在苏武麾下,也有操练,此时军令,便也是头前定计。

杜兴早有准备,只管军令来了,一队一队的辅兵从后而来,张弓搭箭就射。

也用不上什麽床子弩了,神臂弩上箭也麻烦,倒是那些弓更有用,拉了就射,那些麻衣之辈,也无有甲胄护体,射中非死即伤。

湖州城楼之上,那观战之人不知几多,一个个面色苍白,双腿战战,看得心中狂跳不止,却又目不转睛在瞧。

曾几何时,这江南之地,二百年?三百年?还是四五百年,不曾有过这般惨烈之战。

那知府邢岳,看得揪心不已,便是面色惨白,寒冬之日,豆大的汗珠都在额头之上,人更是浑身紧绷,双拳紧握。

直到有那豆大的汗珠滑入眼眶之中,双眼辣辣,他抬手去擦,擦得一下,邢岳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左右去看,已然不知看呆看愣了几时,此时才来开口:「这……此乃……人间炼狱也!」

钱世疆也才反应过来,吞了口水,舔了嘴唇,才答得一语:「禁军之精锐,当真如天上之神兵!」

却是有人转头颤抖问得一语:「知府相公,这这这……这还会不会胜?」

邢岳下意识与钱世疆对视一眼,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去答,但还是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会胜,一定会胜!」

便是这般场景,怎麽看都不会胜了。

为何?

贼人已然冲入了寨中,更有无数贼人蜂拥在爬,当真是密密麻麻前赴后继,多到难以形容。

就这般一波一波往寨子里冲,官军再是如何悍勇,便也是人少力微,只怕死伤殆尽也不得胜了。

钱世疆也是个惨澹的表情,还是要答一语:「会胜!」

便是再看邢岳,邢岳此时,竟是莫名落了泪,也不知是眼前场景让他落泪,还是那汗珠进了眼眶辣出的泪水……

兴许……邢岳是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吧……

要死了吧……

倒也不知史书上会如何记载自己这一遭守城而死,史官笔下,是会说自己奋勇抗贼为国而亡?

还是会说他邢岳有负圣恩,愧对朝廷,抗贼不力而亡?

要是早早跑了呢?那又会被后人如何来说?

跑的官员那麽多,多了,是不是史官也就记不下来那麽多了?

邢岳抹着眼泪,胡思乱想无数,刚才呆愣,此时回神里,杂念占满了脑袋。

再看左右之人,官吏也好,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罢,一个个面若死灰,如丧考妣……

贼人怕是要胜了,贼人入城之后……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剥皮也好,掏心挖肺也罢……

乃至家眷……

唉……

邢岳忽然又喊一语:「会胜,定然会胜,苏将军一定退贼!」

刚才也说会胜,邢岳答得没有什麽气势,此时,强撑着气势而喊,只是再如何去喊,左右之人,依旧是一个个面如死灰……

(兄弟们,难写,写得越来越慢,见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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