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饶是他孟家在海城扎根几十年,也在李潇手上,吃过不少亏。
孟靖南忽然问:“你算是他的,情人?”
他斟酌用词。
陈蝉衣更坦诚:“不。”
“嗯?”
“谈不上情,纯粹是床伴,说得难听点,炮友。”
孟靖南温润的脸庞展开笑意,显出一丝柔和的味道来:“有种。”
“谢谢夸奖。”陈蝉衣看了他一眼,“我想抽烟。”
“抽吧。”他摇下窗户。
冷风灌进来,陈蝉衣裹紧了毯子。
她和孟靖南认识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恶劣天气。
那时候她在国外留学,因为风潇误机,旅客被困希思罗机场,那时候孟靖南拎着个皮箱,就坐在陈蝉衣旁边。
他大概是一路冒潇赶来。
孟靖南很高,大约近一米九,身形和李潇相仿,陈蝉衣不禁多看了两眼。
但孟靖南始终沉着脸,她也就不便搭话。
直到夜晚,飞机依然没能起飞,而孟靖南却浑身高热不退。
陈蝉衣好不容易看见个同胞,担心他死在那里,只好找了药店,又照顾了他很久。
后来他们熟悉。
孟靖南起初,并不是很清楚陈蝉衣的目的。她要靠近孙氏做什么?他一概不知。
不过他很欣赏陈蝉衣。
后来知道了内情,不管出于交情还是其他,他时常会帮衬着她。
一周前,他通知陈蝉衣:“胡元恺死了。”
陈蝉衣顾不得忌惮李潇,匆匆回国。
孟家在警局有些人脉,孟靖南本人虽然经商,不过也精通法律。为人谦和儒雅。
陈蝉衣比较喜欢他性格的一点,就是不爱多问。
回忆到此。
指尖被燃尽的烟灰烫了一下,陈蝉衣收回神思。
她不甚在意地把烟灰从身上弹开:“对了,还有一件事。剧组的秦导和我通过电话了,我这次的角色是你争取的吧,谢谢你。”
陈蝉衣回国后,孟靖南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陈蝉衣想了想说:“如果可以,我想拍戏。”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孟靖南微笑着,难得多问了一句:“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出乎意料?”
“确实。”孟靖南笑着,英俊的脸庞很柔和。
陈蝉衣当时问他:“你说这个时代,做什么最容易被人看见?”
孟靖南一怔。
是演员。
毫无疑问。
孟靖南便明白了。
陈蝉衣说:“他逼死我爸,逼疯我妈,我送他下地狱是便宜了他。我要告诉全世界,他,孙德武,就是该死。”
她当时说得声音轻飘飘。
然而孟靖南还是能听出来,她语音里死死压制住的,愤恨与颤抖。
她无所谓自己,她这辈子活着的意义也根本不是为了自己。
孟靖南理解她的固执,尊重她的选择。
只笑着道:“没什么好谢的,秦阳上个戏找的我孟家的影视基地,他临开拍换场,欠我一个人情。他想趁早还,免得以后还不起,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他虽然这样说,陈蝉衣还是无法心安理得接受。
“那我也欠你一个人情。”
陈蝉衣将烟头碾进车上的烟灰缸,拿开毯子,推开车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