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香烟的手指虚空招了招,轻描淡写道:“动手吧。”
刹那间,所有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十几个身?手敏捷的外国雇佣兵,他们个个身?经百战,手里端着枪,瞄准蓝家人,红外线描点在他们的脑门上寸步不离,全是一击毙命的位置。
蓝家是做慈善的企业家,太本分了,压根反抗不了易家这种最初靠血腥发家的家族。
易允吸了烟,碾灭,看?都没看?这些?蝼蚁一眼,单手插兜,悠哉悠哉地走进蓝家大门。
蓝堂海龇牙裂目:“易允,你给我站住!”
他欲冲上去,下一秒,“砰”地声,子弹落在他脚边,精确到毫米。
“阿爸!”
易允站在台阶上,回头,笑眯眯道:“想死很容易,但别着急,怎么着也得等我把蓝嘉带走了来吧?不然——”
“她要是看?到了,我可?就说不清了。”
商序南正要去休息,听见外面有枪声,心生警觉,他躲在草丛后面,看?见敞开?的大门外硝烟弥漫的一幕,下一秒转身?往里跑,准备去找蓝嘉。
易允的余光瞥了眼那道一闪而逝的影子,看?向旁边保镖,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冲进?去。
“蓝——”商序南大喊,一双满是疤痕的手忽然从后面捂住他的口鼻,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保镖将人拎到易允跟前?,男人凑近看?了两秒,轻蔑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只可?怜的寄生虫。”
商序南青筋暴起,发疯般挣扎,被堵住的嘴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易允却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小声点,别把人给我吵醒了。”
他又?看?向前?方?那栋独立的两层小院,种满了花,夜空中浮动着馥郁的花香,和蓝嘉身?上沾染的味道有些?相似。
易允直接过去了。
…
蓝嘉这晚睡得?并不踏实,也不知道是真实的易允把她吓到了,还是商序南讲的那些?经历,她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噩梦。
梦里,蓝家步了商家的后尘。
阿爹跳楼自杀,阿姐车祸身?亡,所有和她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变得?一无所有,然后易允出现了。
他对她露出熟悉的笑容,让她乖乖跟他回家,她不肯,转身?就逃。
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黑压压得?让人心慌,空气又?黏又?热,接着飘起雨丝。
她不停地跑,跑得?鞋子都掉了一只,跑到周遭开?始变黑,伸手不见五指。
诡异的画面像扭曲的万花筒,一扭转,她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大床上,手脚被冰冷的镣铐锁住,细长的金色链子落在床单上,刺眼极了,易允脱了上衣站在床边,戾气很重?,肌肉充血贲张。
他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阴翳横生:“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分手就是你的真心?”
窒息伴随着晕厥,厚重?的不适感让蓝嘉瞬间清醒,她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被子下滑,落在腰间,一张病白的小脸全是细密的冷汗,乌黑的发丝黏了两缕,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卧室里灯光昏黄,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蓝嘉扶着泛疼的额角,揉了揉,又?觉得?口干舌燥热得?慌,于是掀开?被子,先去开?了一扇窗,又?去接水喝。
半杯刚下肚,蓝嘉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呀?”
她放下杯子,穿着一件杏色薄衫走过去开?门。
卧室里的光线从门缝透出,驱散过道的黑暗,逐渐照出一副挺拔且压迫感十足的身?躯。
易允站在卧室外含笑凝望她:“蓝嘉。”
蓝嘉还未从噩梦中缓过来,又?看?到真人杵在自己面前?,脸色更白了。
易允看?见她这样,笑意?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