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推出来个猜想:“那他是转学来复读的?” 这样的话,那当空降兵倒能说得过去。 除去注意到转校哥是个189的大帅比,李夏妮还没关注过程今洲的其他情况。 时邬摇了摇头,虽然不确定程今洲突然回来的具体原因,但知道不可能是复读。 她回忆片刻后道:“他是幼升小的时候住院了,没赶上那年小学,之后就一直和我同级。” 时邬对那年的事还有些印象,程今洲的确是比她早上一年学,但时邬那会还不认识他,只偶尔会看到穿溜溜鞋从她家门口滑过去的小男孩。 而命运转折的那天,时邬记忆里也是个很平平无奇的一个夏天傍晚,黎江阴雨连绵了快两个星期,直到那天雨终于停了,小城上空出现了瑰丽的晚霞。 时邬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攥着一袋印着“公主和小矮人”字样的袋子,里面有很多木头插着的小冰棒块。 时邬手里边吃着一个,边看着那个小男孩穿着溜冰鞋滑过来,放低身体的滑行像小小的追风少年,身影一直到巷子口消失不见,然后过了一会儿,又从远处滑回来。 一直到那一天程今洲扶着墙,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滑腻的青苔,轮滑鞋在脚底滑了两下后也没稳住,直接从没遮拦的斜坡中间“咚”一声栽了下去。 时邬望着空落落的斜坡呆了几秒,紧接着就吃奶劲地朝院里喊——“姐!爸!” 在大人们没来之前,时邬攥着冰棒袋惊魂未定地觉得这个小哥哥很勇敢,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竟然连个哭声也没听见。 直到大人们闻讯赶来,时邬才知道,程今洲没哭是因为摔晕了。 小可怜玩意担架一抬,两眼一闭就是大半天。 第08章 008 这次的月考也算作期中,考试排了三天,一直到周五。 伴随着这场考试的结束,黎江也迎来了第一次小幅降温。 教室里的桌椅已经重归原位,而时邬似乎在这个天里得了感冒,早起后就头疼,从办公室出来后,打算趴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最后一门考试刚结束,距离上课还要半个小时,整栋楼都闹哄哄的,时邬只趴了三分钟就认命地重新坐了起来,干坐了一会儿,最后拿起桌面上的保温杯到教室后面接热水。 卫格桦扭头喊:“来,邬,看哥这回选的是不是还行。” 虽然是个问句,但一副等着夸的意思。 时邬松了手里的开关回过头,李夏妮闻声也转过身朝他上下打量。 卫格桦正歪歪斜地斜晃着身底下那把椅子,耳旁插了支笔,假眉三道地瞅着面前的几张A4纸。 “选什么?”时邬没听懂地问了句,她握着水杯走回座位,嗓子也有些感冒的沙哑,垂眸扫了一眼。 “回头黑板报要抄的内容。”卫格桦说。 A4纸上已经密麻整齐地打印了几段经典摘抄,这是学校这周新下来的通知,下周进行黑板报评选,画图设计部分是文艺委员负责,而摘抄的内容回回都是卫格桦写。 别的不说,卫格桦那手字确实漂亮,打小被爹妈压着练的,到书法老师面前都能见见真章。 时邬闻言把那几张纸拿起来从上到下快速瞄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水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朝花夕拾》等中学生必读书籍经典段落。 虽然这套打印内容一看就是卫格桦不知道从哪个小广告网站上直接下载的文档,平均一页夹了五六个错字,但时邬还是认同地点了头:“嗯,有几个错字,但整体靠谱。” 这是高三最后一次黑板报主题活动,预计要一直留到高考,所以班主任格外重视,特意交代了要卫格桦好好选题,再像之前一样抄个非主流歌词放上面,就把他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反正教了他两年,也已经好奇了两年。 时邬由衷地觉得,最起码这个小广告网站文档,能叫卫格桦保住脑袋。 “那就行。”卫格桦拿回了那几张纸:“等回头晚自习就给它写上去。” 下周一黑板报就要评选检查,图案部分已经绘制完毕,就还差把内容填上去。 “嗯,你加油。”时邬弯起唇,挺有点敷衍那味地说。 两人聊完,时邬转过身重新坐下。 七班下一节课是体育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试耗费的精力多,时邬中午已经喝了包冲剂,但还是觉得头疼。 一直到上课跟着队伍到操场集合,时邬被凉风吹得清醒了些,也还是觉得脚底发飘。 “怎么样,好点没。”李夏妮从超市小卖部回来,给她递了瓶水问。 高三的体育课不用学太极,不用做操,跑完八百米后就正常解散。 “还行。”时邬笑了笑,她坐在台阶上,仰起脸看着李夏妮坐过来。 这个时间点上课的大概还有六七个班,操场看台正下方的不知道是高一还是高二的哪个班级,正做着抱头蹲起,带队老师“嘟!”的吹一声哨子,集体拖拖拉拉地做一下。 降温的缘故,整个操场视线扫过去比往常萧瑟了些,风大,前一晚降雨打下的绿叶还积在地面,微弱的光线从半露太阳的云层边缘照射下来。 时邬捋了把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忽地就听到隔壁篮球场传来的欢呼—— “今洲,这儿!”体委站在篮球框下,把身上的短袖掀到了胸口,热得满头大汗地指挥喊:“进攻!进攻!” “你他妈——”对面阵营不知道是谁爆了句粗口,但后半句还没传过来,时邬就远远地看到了程今洲穿着身醒目的黑,在禁区内抬手一跃而起扣进了个球。 动作干净、利落、漂亮。 篮球应声入框落地后,程今洲回身,似乎心情不错地轻微勾着唇听体委说了什么,随后便往后倒着走继续把距离撤开。 李夏妮虚虚从台阶上起身,右手搭在额前往那边望:“打这么激烈呢。” “漂亮漂亮!”卫格桦还在场内扎着马步拍腿,朝抢球的队友喊:“球传我!” 从集合跑完八百米到现在解散,也不过大概十五分钟,而这帮男生应该从考完试就过来了,好几个人热得已经把衣服撩得跟没穿差不多,满眼望过去,后背的T恤都被沁湿了小半,就连程今洲身上的黑T恤似乎都有了因为潮湿而出现的颜色分层,肩胛骨的一片比别处的深些。 凉风一阵阵地吹,太阳穴似乎还有些突突发疼,时邬坐在台阶上无所事事地继续望着球场,想着要不待会再去趟医务室拿个药,篮球场上的几人已经中场休息转身到了铁丝网边的看台架那,程今洲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水喝了口,但视线还留在球场上。 他摸了摸后脖颈,垂着的短发尖似乎还带着汗,随即不知道被坐在看台架最上面的一个男生说了什么,抬起眼地吸引了过去。 时邬认出来了那个男生,那天在修车厂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