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乌托邦里,不愿为发动战争付出一丝努力,连做武器都是只守不攻,但吐槽一千遍嘴上说一千遍看不起“盾”,他也知道这玩意的重要性。之前败选的几个派别一直在虎视眈眈,似乎也渗透进外边的反战游行队伍里了,而且现在临近与邻国接壤的西部,什么人都有可能出现,说白了,还好被抓走的是露子,要是祁出了事……
摩根回过头,看着他眼中道貌岸然的联邦授勋博士,令人捉摸不透的一个人。祁坐在椅子上,没有窘迫也没有不安,一句辩解不说,让中士处理完后背的玻璃渣后将血迹斑斑的衬衫披回去,心脏处露出一个骇人的刀疤。这人一只手被战斗机器人扣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夹着一根雪茄,手上也都是细小的划伤,弄得雪茄上也染了血,冷着脸蹭地毯最后的一点火苗点燃。
那种淡然灼痛了摩根。方才风太大,隔着门遮盖了房间内的说话声,但他明确听见了露子的尖叫,破门而入时,窗边一个劫持露子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笃信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不能上前线却在这里当保姆,摩根早憋足了闷气,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就算掀翻地面也要把那些腌臜的土拨鼠们都挖出来,只要这次能揭露他们的阴谋,职位和荣誉还会少吗?
他向中士使了个眼色。
中士面色犹豫:“可是祁博士不是嫌犯,我们不能擅自……”
“非常时期,不容闪失。”摩根逼着中士拿来一支淡蓝色的药剂,“祁博士喝了酒,并不能保证自己说的话是否正确,为了尽快还原真相,救回露子研究员,这是最直接有效的科学手段,相信您能理解的吧?”
摩根的视线在祁的脸上逡巡,惊慌、恐惧、不屑……任何一种破绽都可以。
可惜依然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个回答都没有,就这么看着透明的淡蓝色液体注入自己的小臂静脉里,连眨眼的频率都不变。
吐真剂。
祁抽了一口雪茄,任空了的针筒退出去。他没有用过吐真剂,但他记得很久以前姚窕就对这玩意一直嫌弃得不行。吐真剂能够削弱大脑的活性,发明伊始是用来帮助精神受到创伤的士兵回忆战场上的一切,现在却成了军部审讯逼供的一种辅助手段。摩根不知道的是,经历了第二研究所的那些实验之后,祁的耐药性令这种东西不会真正发挥作用,只是药剂在他的血管中窜行时,他依然产生了非常难受的生理反应。
最先被侵蚀的是视觉,他的眼睛就像机器故障一样晶体频闪,视野里出现许多红色和绿色的像素点,又组成模糊的黑块,这是视神经被麻痹的征兆。紧接着是听觉,摩根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泡沫膜传进他的耳朵里,每说几个字就有一个空气泡被捏爆了。
——所以,今晚发生了什么?
——我打开房门,露子带了酒。我们喝了点,我睡着了,醒来发现失火……
——有人从窗子里进来,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露子研究员被抓走了,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
——你们不是正在找她吗?
——你呢,不为她做点什么吗,她不是你在军事学院的老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