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给他装了过去。
方逐看到她提着饭盒进来的时候,人都愣住了。
连忙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直起身道,“你怎么……”
苏清意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饭盒,主动解释道:“我想你刚回来,肯定没时间做饭,我就给你从家里带了点过来。”
方逐连连道谢。
接过饭盒坐了下来,心里那股本来以为又要应酬的不适感,登时烟消云散,甚至能感觉一丝温暖。
像极了年少时在师父那里当学徒,母亲怕他吃不饱,时不时悄悄给他送东西的场景。
眼眶莫名的有些湿润。
苏清意不动声色环视着四周,看到收银台上用密封袋装着老式手表,不由好奇道:“你会修钟表?”
“恩?”方逐没听明白,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才知道她在说什么,主动解释道:“这个是我刚从镇上收回来的,我们店里没什么值钱的古董,一般就是这种老的,旧的物件儿,平时呢,也接文物修复的活,但是门门懂,都不精。”
苏清意唇角微扬,不自觉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漂亮的眼睛里有刹那的失神:“我以前也差点儿去做文物修复了。”
方逐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自己的事,不由好奇道:“你是学文物修复的?”
苏清意摇了摇头:“我学古建筑的,但是大二都没读完,就退学了。”
“为什么?”
“因为家里出了点事,父母欠了很多钱,得帮着还债。”苏清意云淡风轻的直起身,走到面前的立柜前站定。
“啊?”方逐看着她气定神闲的脸,由衷生出一份惋惜,“那不是很可惜……”
“恩?”苏清意回头道。
方逐感觉到自己表达有误,连忙向她解释道:“我是说你考上了大学,却没有读完很可惜。”
苏清意微微一笑。
并没有在这种事情多言,但是也看不出有多遗憾。
始终都是那副从容而淡然的眉眼。
不知为何,方逐不知道想到了陆景尘,景哥有时候不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仿佛什么事都扰不了他,也乱不了他,
“那你父母欠的债……还完了吗?”方逐眉头微皱,似乎比她还要担心。
苏清意露出一抹让他放宽心的笑容:“还完了。”
他不自觉替她松了口气,眉间的担忧也淡了一些:“那就好。”
苏清意应了一声,抬头端详着面前的青花瓷瓶,随口道:“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我看古玩店一直没开门。”
“哦,”说起这件事,方逐累得就直皱眉:“那天景哥送你回来以后,一个村上的领导找了过来,说他们村里的的新种的三月李滞销,让景哥帮忙想想办法。”
“景哥这个人吧,虽然平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但其实最见不得人间疾苦,当时那个村领导的小腿不知道被什么给划上了,一直在流血,结果用一个塑料袋缠上以后就没管了,一直就说什么滞销,影响村民种植热情,我也听不懂,他还有一个口袋装了一堆李子过来,景哥随手拿了一个出来尝了下,酸得半天没缓过劲,可还是一口答应过来,让我现开车过去看看,让姜河把人给送医院去了。”
“我看他骑摩托车过来,就以为没多远,我也骑了一个摩托车,结果骑到路上,我打开导航才知道三百多公里,吓得我坐高铁过去的。我去了以后才知道,那是他们村里第一次种这个,必须得让村民赚到钱,村领导为了把这个李子卖出去,周围的村和县上的领导全部找遍了,找景哥这个是最后一批,实在是找不到人,听到有人提起景哥,才死活当活马医来试试。”
“我想着我来都来了,在景哥联系的收李子的人来之前,我就在村里收收老物件什么的,这一来一去就这么多天了。”
苏清意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一时都不知道该心疼谁,只是无端浮现出他站在椅子的扶手上,眺望着青山的背影。
不染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