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宁故作镇定,“嗯”了声撇开他的手,径直朝洗漱架走去,净手漱口后,对镜摸了摸破损的嘴角,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始作俑者。
然而对面却一派坦然,裴邵试了试药的温度,说:“过来喝药。”
程慕宁走过去,端起来抿了口,却没有喝尽,只是坐下来拆卸自己被裴邵揉得凌乱的发髻。
裴邵捻起她一缕发,“生气了?”
“没有啊。”程慕宁扯断了两根打结的发丝。
裴邵扣住她的手腕,起身替她拆掉那一撮缠绕的发,“也没用手,你手抖什么。”
程慕宁眼神幽幽斜向他,正好被裴邵逮了个正着,他忍住没有笑,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扬眉说:“是你自己愿意的。”
程慕宁抿了下唇,身子微微往后靠向他,“那你是同意了?”
裴邵明知故问,“同意什么?”
程慕宁道:“汶州。”
裴邵不答,又拆下了她半边发髻。
程慕宁等不到他吭声,半响说:“我说了,我只是提个建议,同不同意由你决定,你若是真不想,我让冯誉另择人选。”
裴邵把药往她这边挪了挪,“先喝药。”
程慕宁顿了一下,“一会儿喝。”
裴邵催她,“快凉了,现在喝。”
程慕宁深吸一口气,囫囵道:“喝不下。”
裴邵手上动作一顿,提壶倒了杯水给她,坐下去摸她的胃,“难受吗?刚刚是不是呛着你了?”
程慕宁摇头,又斜眼看他,低声说:“裴霁山,你是不是想这么做很久了?”
裴邵勾了下唇,“没有。”
程慕宁轻轻哼了声,“我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说罢她又想到男人衣柜箱笼里压着的那条丝绦,不待他应声,便自说自答道:“假的。”
“对。”裴邵指腹在她腰间停顿,凝神望她,“假的。”
程慕宁避开他这个眼神,“不来了,先谈正事,你究竟是怎么想——”
话未尽,裴邵俯首吻在她侧颈上。
男人的唇温热,蹭得程慕宁一阵酥麻,她下意识仰起脖颈,还执意把话说完,“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裴邵停在她耳边,说:“你知道汶州距离京城有多远吗?”
程慕宁“嗯”了声,平复着呼吸说:“我知道。”
裴邵稍稍拉开点距离,但倾过身的姿势仍然极具压迫感,“三个条件。”
程慕宁一怔,莞尔道:“你说。”
裴邵坐直了身体,抿了半盏茶才说:“皇后膝下一子一女,姜覃望又是翰林院院正,往后姜家如日中天,用得好的话,势必会成为你的助力,但是,你不准单独见姜澜云。”
程慕宁愣了愣,笑说:“就这个?”
裴邵垂眼觑她,程慕宁立即敛了笑,认真点下头,“没问题,而且……”
提到姜澜云,程慕宁便想起关在大理寺的图雅。
当日图雅下狱,程慕宁以其人之道对图雅动了酷刑,那或许惊到姜澜云了,从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