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赵宗正尚未出事,是不是他安排你们接近裴邵!”
“不、不!我娘一年前病故,赵夫人她容不下我的容色便将我发卖,兄长为了护我被一同驱出府里,那时我们便与赵家再无瓜葛!后来是周侍卫替我赎身给了我一口饭吃,我深感裴府恩德,兄长也因此才参与禁军选拔,我们是来报恩的,怎么会加害殿帅!”
声泪俱下,梨花带雨!
程峥险些要被说动了,这时冯誉却出声道:“姜大人可有此人下毒的直接证据?”
姜澜云道:“茶是她煮的,并未经由他人之手。”
“那不算。”冯誉说:“兴许是茶壶,或是茶叶本身就有毒呢?”
姜澜云皱起眉头,明摆着有猫腻,不知道这冯大人今日做什么替此人说话。
冯誉出列道:“既然姜大人的案子尚不明朗,圣上,臣想说说上回中秋宴上的行刺案。”
眼下没有什么比裴邵的案子更重要,程峥得在朔东来信过问前把事情查个明白,他说:“朕知行刺案是要案,但今日所诉的是裴邵的案子,事要一件一件来,冯大人的案子放在明日说吧。”
冯誉却固执地说:“臣觉得还是一道说比较好。”
他说话间从袖口拿出卷宗,做了个双手奉上的姿势。
郑昌看了眼程峥,亲自将卷宗呈上御案。
程峥翻了翻,“这是什么?”
“这是上回行刺圣上的宫女谨兰与赵锦私下往来的证据。”冯誉说:“还有那批烧毁的灯笼,经查实,也是赵锦亲自查验后才运去了湖心岛。”
话音落地,诸臣纷纷挑起眉头。
就连姜澜云都有些诧异,根据他的办案经验,这两桩案子涉及一对兄妹,必有蹊跷,可昨日到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太短,行刺案又发生在宫里,他还没有查到这层。
此时程峥脸色已经变了,翻看卷宗的神情都严肃下去。
眼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结案,魏甄积极地说:“如此一来,两桩案子都分明了,这赵锦假意行刺得护驾有功,先将殿帅踢出殿前司,再另赵萍将人杀害,这原主回不来,那殿前司可不就能由他一直管治?”
可只有险些丧命的程峥知道,哪里是假意行刺,那几个动手的人根本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程峥拍桌起身,怒道:“赵锦呢!怎么还不来,快去把人给朕绑过来!”
赵萍瑟缩了一下,已然惧不敢言。
她可以咬死不认投毒之罪,大理寺也没有确凿证据,但行刺天子的事一旦败露,那是必死无疑!
“圣上!”政事堂外传来声响,那前去唤赵锦的内侍匆匆入内:“圣上,不好了!”
程峥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脑仁疼,眼皮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道:“又怎么了?!”
内侍吓得不轻,哭着说:“赵锦……赵锦死了!上吊自尽,人就悬在殿前司的值房里,眼珠子瞪得那么大,身体都凉透了!”
他转头看向一并入内的岑瑞,“岑大人,你说,你、你来说!”
今日是侍卫司巡防,宫里发生命案,岑瑞自然要管。数道目光齐聚,他拱了拱手,却说:“圣上,不像是自尽,臣方才匆匆看过尸身,恐怕是先被人捂死,再悬上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