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费解,直到程慕宁离京,裴邵一连病了半个月,病愈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对谁都夹枪带棒,尤其是对沈文芥。
在那场春猎他升至殿前司指挥使后,更是变得专擅跋扈。
无论沈文芥在朝中发表什么言论,裴邵都能找到理由反驳讥讽一二,语气阴阳怪气句句刁难,一度堵得沈文芥不知所以,好几日不敢开口说话,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没过多久裴邵就消停了。
沈文芥只当是朔东打了败仗,他父兄负伤,又逢公主离京,几重打击下他一时郁郁寡欢而已,很快就能好。
但沈文芥没料到那次他弹劾珍妃引得圣上不满,裴邵竟会站在向来与其敌对的许家那头,直将他从翰林贬去了典厩署!
沈文芥头两日人都还是懵的,直到捡了两天马粪后,他忽然回过神来,愤愤不平地要找裴邵理论!
可裴邵根本不搭理他,每回他靠近裴邵不到五步,就会被他周遭的侍卫提着领子丢出去。
他根本近不了裴邵的身!
且典厩署每回给禁军配马,只要轮到他去,那个叫周泯的小侍卫必定吹垢索瘢故意找茬。
直到周泯有一回愤愤不平说漏了嘴,将长公主当日的话学给他听,然后道:“谁让长公主与你郎情妾意,还来骗我家小主子的感情!就该你受着!”
沈文芥这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惊悚之下,从此绕着裴邵走。每每深夜他辗转反侧,也觉得匪夷所思,公主竟对他有那种心思,怪他迟钝,竟全然没有察觉。
这三年来沈文芥心中备受煎熬,既觉得荒诞委屈,又觉得理屈词穷,他一面怨裴邵这种迁怒的行为,害他好端端养了两年的马,一面作为公主的爱慕对象,又实在理直气壮不起来。
是以三个月前裴邵找到他,将私印交付于他时,沈文芥着实大吃一惊,他想不通,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诚然三年过去,沈文芥看他也沉敛不少,想来,许是气终于消了?
唯恐令他误会自己对公主??也有意思,沈文芥此时思前想后,谨慎措辞道:“那个,你和公主现在……”
裴邵却忽然顿步,对着丹凤门的方向眯了下眼:“看来,有人来接沈大人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沈文芥心虚惶恐了三年这件事》
第30章
程慕宁下了马车,上前与裴邵互相让了个虚礼,看向沈文芥说:“你昨日怎么回事?”
沈文芥表情当即一僵,尴尬地哈哈了两声。他昨日就进京了,程慕宁差人给他递了口信,可沈文芥在宅子里犹豫着犹豫着就错过了时辰,后来索性闷头睡去,全当忘了这回事。
但显然这不是个解决事情的好法子,该来的总会来的。
沈文芥摸着鼻子,避开公主的视线说:“下官回京途中病了一场,昨日刚抵京身子不太爽利,倒头便睡下了,这一觉睡醒误了时辰,还望公主恕罪……那什么,这一路实在颠簸,我现下还觉得头疼未愈,公主,我先回府休息了,告辞,告辞。”
他分别朝两人拱了拱手,脚底抹油就打算开遛,奈何刚走上两步,就被程慕宁叫住了:“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