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达成共识。
这也是他没找林时见商量的一个原因。
林徽那人一点钱没见到是没法甩掉的,要软硬兼施,可林时见不会有这个好脾气去应付林徽。
人到穷途末路时会狗急跳墙,林时见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被林徽诋毁。
可江闻在意。
他不想林时见陷入舆论风波里,明明是莫须有的事情,凭什么让林时见承担?
那么。
他愿意做那把锋利出鞘的刀刃,披荆斩棘。
江闻脸上全是雨水留下的痕迹,“我正是因为知道和他接触你会不高兴,所以想着把一切解决了再告诉你,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生气。”
“我以前没能为你做什么,我现在想为你做很多事情。”江闻默了下才说出这句话,脸上的水痕似泪痕。
“林时见,我……我心疼你。”
江闻哽着嗓子,眼底的情真意切比任何一场戏都来的触动人心。他抬手似乎想按住林时见的肩膀,可发现自己身上太潮湿,于是手抬起又放下。
“我不想你一个人面对。”江闻说。
林时见的脖颈被江闻发梢掉下来的一滴水珠冰了一下,他呼吸一屏,手指如枯叶瑟缩蜷曲。
江闻这句我心疼你,说的简直像我爱你,林时见一时被慑住了。
冷漠刻薄的话被冻在雨夜,难以流淌。
江闻已经在正确答案的边际徘徊,林时见的眼神仍旧坚冰难裂,但是柔和了些许。
“我这段时间经常找他,是想和他谈妥条件,这样他以后就不会来接近你的生活了。”江闻继续说。
“只要再多给他点钱,就可以做到,我认为这是很划算的事情,所以去做了。”
诡辩完毕,可最后一句话,大错特错,犯了禁忌。
本意算得上千金难买你开心,可是就是不对味。
不知道哪个词,让林时见太过敏感或者说刺痛到他。
大概是大学时的他并没有那么多钱,为了给沈清止治病投入进的钱最后入了林徽的口袋。
他怎样也无法忍受把给林徽钱和“划算”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林时见猛地用力推了江闻一把,声音一时抖的厉害,他忍无可忍,“划算?”
林时见气的发笑,“每个月起码几十几百万砸进去吧。这叫划算?江闻,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钱,你真有这做慈善的心,还不如把钱全捐了出去。”
“你去和他谈妥条件,你们过一辈子吧。”
“我……”江闻的话说不出口。
林时见抬起手来,很用力的往前一扔,说不清委屈还是难过,他感到窒息。
两人在这件事上意见不合,哪怕扯开讲,也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江闻一早就知道。
林时见一直攥紧的手心,此刻投掷出个东西,随即江闻的脸被一个金属砸中,擦过的皮肤一下生疼,脸上又添一道红痕。
——那是枚戒指。
此刻,它和雨水一起往水坑里掉。
爱情里存在一项东西,叫做脱敏期。
一方因为爱的痛苦想要放手,可又舍不得,于是只好继续开始看似重蹈覆辙的磋磨。
但却在其中,将爱意和忍耐一点点消磨。
林时见体会到了类似的感受。
江闻的答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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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