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见侧过头去把书放到床头柜上,又开始发脾气掩饰自己的别扭,他忍不住批判。
“以前怎么不见得你这样说这样做?只会马后炮!非得别人提点,说一下动一下的,看了就烦。”
江闻默了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想说以后不会了,但最终只能低头回答,“对不起。”
林时见气道:“说对不起低三下气的样子看了也烦。”
江闻没辙,统共不过是看到他就烦。
但他被喊来当然不愿意走,想法设法也要留下来,他只好微垂着脑袋,定定的盯着林时见的眼睛,聊表诚恳。
而且江闻不提还好,一提林时见就得找茬了,林时见冷厉着眉毛继续算账。
“那我送你的第一本书呢?你怎么赔?”
“我正想找你说这个呢。”
江闻被抽查到准备好的考题,显而易见的变得不慌张,头一下就抬了起来,整的如同考上省状元般意气风发。
短暂的沉默被他扼杀掉。
林时见原以为江闻会接不住话,谁知道江闻小心的掏出两本书,对林时见的发难接着招。
林时见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什么?”
江闻回答:“那个是时风和我抢的时候弄烂的,他粘好了,我后面找了专门修补书籍的手艺人,修的更精细了。”
江闻坐到了床沿,给林时见展示了下修补的状况。
修的很好。
但坏了就是坏了,上面的裂缝没法完全遮掩,林时见还是不爽。
林时见感觉到边侧陷下点去,青柠味儿钻入鼻子里,空气变得有点烫人。
江闻把手上另一本《捍阳》递给林时见,看着崭新,就是书页不可避免的泛着黄。
“这个是当时你出书的时候,我自己买的,是同一版,现在不再贩了。”
江闻眼睫如鸦青色的羽毛,扫下点阴影,手指攥住林时见的被子,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他侧着头询问。
“这本书先放在你这,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写和那本书一模一样的话,再给我,可以吗?”
江闻补充,“它会一直是好的。”
林时见心里发闷,密密麻麻的蚊虫咬着人,还没药膏涂,难受。
没办法,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
正如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一样,想在一起和真的决定在一起,又是两码事。
谁也无法预测是破镜重圆还是重蹈覆辙。
如果重复,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它终结,这样江闻在记忆里反倒能日渐美化。
他其实和沈清止一样,也是个对爱情饱含天真的人。
但他又偶尔理智,以至于他的天真满是绝望的味道。
江闻今时今日对他越好,他就越不可避免的想起,江闻以前披了糖衣炮弹的漠视。
林时见绷着张脸别过头去不看江闻,状似随意的把书放在床头,“弄丢了可不关我的事。”
江闻轻声道:“没事,随便你处置。”
这句话过后,气氛有些沉默,两人坐的近,不尴不尬的却显得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江闻正准备扯点什么话题和林时见聊聊,以此来让他们之间没那么干巴。
但居然是林时见先开了口。
“很晚了,”林时见冷声催促江闻,“你快去洗澡,我要睡觉了。”
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