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只是来询问,没成想一开口却直接扔出了一个炸雷。
对方没了以往的高傲冷静,声音显得慌乱而狂躁,让本就连轴转的景裴倍感疲倦。
听完来龙去脉,景裴更是觉得无语加头疼。
他少见地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发了火,严肃而失望地斥问道:“霍从舟,你到底在干什么?”
骂归骂,帮也还是得帮。
钟许已经在送去医院的路上,景裴当即联系了急救中心的蒋主任,让他调配好人手候着,同时,嘱咐护理处把后续要用的私人病房之类的准备好。
办完这些,景裴来不及多做休息,挂了电话捏捏眉心,也动身赶往了医院。
贺今大半夜接到消息的时候,人还是懵的,待回过神来,只觉得天塌了。
睡梦被吵醒的愤怒此刻已经微不足道,他马不停蹄地起床,换衣,驱车去医院,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俩人前后脚抵达,钟许已进了急救室,霍从舟则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衣服皱皱巴巴,沾了血,满脸颓然和懊丧。
贺今看到景裴回来了,略显意外,朝他颔首示意了一下,以作问候。
见他风尘仆仆的,贺今只觉得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霍从舟能不能过来让他们俩打两拳啊!
他内心咬牙切齿地想,强忍着起伏的情绪,填写资料办理各种手续去了。
钟许好像是怕痛,又好像是生怕自己死不成,在割腕之前,还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清创缝合,补液输血,洗胃处理,等到急救基本完成,钟许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转入病房观察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
医院是景家的产业,在深更半夜这样大张旗鼓地调度医疗资源,家里的长辈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景裴的父亲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景裴接起,恨铁不成钢地瞥了霍从舟一眼,替他隐去了部分关键,只说是从舟的朋友出了点事儿,并不打紧。
景崇云未必不明白儿子这话里的糊弄成分,但对于小辈,只要不闹出什么给天捅个窟窿的大问题,他们也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声音淡淡的,叮嘱道:“爷爷们年纪都大了,你们自己注意分寸。”
“好的父亲。”景裴顺从地回复。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双臂交叠,静静看着坐在病房外、甚至没有勇气进去瞧一眼钟许的霍从舟,叹了口气,认真思考给这段怨种友谊降级可行性。
贺今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是老式的栥饭团和现磨豆浆。
他看自家老板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不顺眼,终是没忍住,深呼吸着,翻了个白眼。
他顿了顿,走到景裴的身边,将手里热腾腾的东西递了一份给他。
贺今眼神带着些许同情,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有种与难兄难弟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贺今:有这么一个神经病朋友真是辛苦你了,还没工资拿,更苦了。
景裴见状倒是有些意外,接过东西,轻声和贺今道了句谢谢。
豆浆的暖意隔着杯套顺着指尖蔓延而上,景裴确实累,打开杯子的小翻盖,低头浅浅啜了一小口。
醇厚顺滑的液体在唇齿间打转,弥漫着清香,味道有点偏甜,大概是额外加了不少糖。
他稍稍皱了下眉头,不太习惯,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贺今,又平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