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糖咬成两半。
陆振北察觉哪里不对,没多想,继续说:“你过两天回家吃顿饭。”
陆遇皱眉,为难道:“不行,你接受不了我的。”
陆振北笑了:“怎么会,爸怎么可能——”
陆遇:“我喜欢男人。”
空气中不知安静了多久。
悬挂在最显眼地方的红色横幅都有些刺眼。
陆振北缓了缓:“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陆遇:“没有,我喜欢男人。”
陆振北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喘不过气,手扶在身后的桌子上,果盘掉落在地。
他笑了两声:“我真是作恶多端,才有这样报应。”
陆遇无语。
怎么就作恶多端了?
多好的事。
陆振北:“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教坏的?是不是跟外头不三不四的人学的?是不是他们带坏你的?”
陆遇撇撇嘴,语气略带嘲讽:“不是,我有个真心喜欢的人。”
“谁?”陆振北猛地看向他,“他怎么敢!我宰了他!”
陆振北气得心脏都在抽:“你是来讨债了吗?我怎么会生出你?”
他们果然不合,不管谁退一步,都没有和好的可能。
容骜在另一边跟陆老聊天,他要想把陆遇拐回家,首先就要过了陆老这关。
陆老是退休下来的军区领导,每天都很寂寞。
在国外旅居几年,回来后,更寂寞了,经常上网聊天。
他喜欢和年轻人说话,聊了会儿,对容骜印象很好。
陆老:“和我家小孩互相关照啊。”
容骜:“好。”
容骜视线寻找陆遇的身影,刚才还看到人,现在怎么找不到了。
陆老:“你追最近那部很火的漫了吗?kswl,就是进度慢,每天都想让他们gkd!”
容骜:“没追,但听过。”
陆老狠狠拍了下大腿,按头安利:“给我看!”
……容骜发消息,问陆遇在哪儿。
陆遇没回复。
他跟陆老道别,去二楼房间找,也不在。
又在各种角落找了找,没人影。
陆振北神情落寞地在一楼喝酒,不时摇摇头。
容骜给人打电话,幸好接通了:“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的情绪不太好:“我先回家了。”
说完挂了电话。
容骜出去找人。
出门才发现外头下了雨,回去拿伞。
陆遇不想跟人说话,独自走在路上。
本来挺好的事,被他搞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天气一下子阴了下来,渡江大桥的灯亮起,远处江面雾气蒙蒙。
桥上有了积水,来往的车开着雨刷行驶而过,水花飞溅。
他出来时还是小雨,眨眼间,倾盆而下。
陆遇浑身都湿透了,像只落汤鸡。
容骜大老远就看到单薄的身影,往桥上跑。
可能是越焦急,路边车越多,容骜喘着气,等着一排车路过。
陆遇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往后看,只看到了行驶而过的一辆辆车。
他正要回头,最后一辆车行驶而过,看到了对面撑着伞的人。
容骜冲过去,紧紧抱着他,伞严严实实遮在陆遇头顶。
容骜拉他回家,沉着脸,不说话。
陆遇辩解:“我本来打算下桥后叫车。”
容骜看了他一眼。
陆遇不说话了。
凶什么凶?
提前叫好的车在桥下等他们。
容骜拉着人上车,拿一次性干毛巾帮他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