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的影子淡了点,针头的刺痛却丝毫未减,夏闻竹蜷缩在沙发里,木木地盯着合照,眼皮发沉。
那个穿校服的男孩是谁,他为什么对自己笑,他笑的好开心,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夏闻竹望着男孩,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落下。
指尖微动,他摸着手臂上不存在的针孔,满眼死气,自以为血流干了,只剩骨架,心中酸楚,为何死亡这么漫长,这么疼。
“夏闻竹,你吃的那个药是不是有问题?”
宋澜舒头疼上前,打量他的脸,早年在宋高远那见过吃药中毒的人,却想到夏闻竹也会中毒。
得不到回应,宋澜舒撩起袖子,上前解开他衣领,又从他内口袋里找出铝箔药板,放在鼻尖闻了闻,瞳孔骤然缩紧,盯着铝箔药板打量,果然发现一串熟悉的药品编号。
“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吃这么多,不要命了?!”
宋澜舒抓着他领子质问,夏闻竹眨了眨眼,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目光涣散,望向窗台。
月光下,树的影子变成扭曲的鬼魂,他伸出手,抓住窗沿,想翻下去,跟着鬼影去地府,从此轮回,不再受囚禁的苦。
宋澜舒“啧”了声,绑起头发,一拳锤在他胸口,晃了晃手腕,低头看,夏闻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头歪在一侧,剧烈咳嗽。
他抓着窗沿铁片的手紧了又松,慢慢滑落,掌心被窗沿划出一道口子,灯下泛着浅红。
“宋高远给的药,你还敢吃这么多?!”
宋澜舒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在山谷里回荡,最后被风吹散,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个人,他认识,是好多年前隔壁家的妹妹。
夏闻竹伸出手,想碰一碰她,怕是梦,雨一下,人影就散了。
宋澜舒没搭理,找准位置,“碰”地又是一拳。
胃里翻江倒海,夏闻竹咽了咽口水,没忍住,跪坐在地上,“哇”地将刚吞的药混着胃酸吐了出来。
“你要再吃两片,今晚就得去医院洗胃。”宋澜舒“啪”地把空药板塞到他手里,“这种国外镇定药,本来副作用就多,药效又猛,你一次吃一两片没问题,但当饭吃,你真以为肾没事,脑子没事,人都是机器造的啊。”
宋澜舒和抓着他肩膀,骂的语无伦次。
夏闻竹定定地看着她,耳边轰鸣渐远,听清了宋澜舒的声音。他揉了揉眼睛,大片光斑落下,屋里的光景逐渐清晰,手臂完好无损,衣领微微敞开,伸手一摸,脖子上也没有枷锁。
身后的风吹起发丝,原本飘在半空的灵魂,有了落地的感觉。
夏闻竹喉咙泛起苦涩,咽了咽,脑子里警钟回响,再抬头,窗外树影斑驳,空荡荡的停车位刺进心里,浑身一激灵,夏闻竹陡然回神,想起沈煜清没回家,宋澜舒来找他逃离宋高远的桎梏。
简单收拾一通,夏闻竹重新坐到沙发上,宋澜舒扶着额头,想了很久的话,末了只道:“算了,也怪我,知道你有病还刺激你。”
“不碍事,不怪你。”夏闻竹拉高拉链,把自己裹进深色外套里,闻淡淡地橙花香。
宋澜舒恢复成来时样子,敲着茶几,道:“宋高远对你,跟对我们不一样,他心里有愧,不敢对你下手,到时候你近他的身,我趁机除掉他。”
夏闻竹微愣,揉着眉心,好不容易把沈煜清从脑海里挤走,想到宋澜舒的话,感觉脑子里又多了个洗衣机,轰隆搅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