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清眸色凝了凝,回头看,是宋高远最信任的司机,当年夏父“贪污”,向法院递送侵吞财产文件的人就是他。
矮瘦的中年男人摘下圆顶帽,做了个请的手势,沈煜清微微颔首,推门走进904会议室。
烟熏雾绕,大麻味久久不散,宋高远站在窗边,擦着高尔夫球杆,身后的百叶窗拉到底,不见阳光,只有办公桌上方亮着LED灯。
沈煜清不吭声,走进光里。
“你最近的小动作有点多啊。”宋高远掂了掂手里的球杆,声音发冷:“我在夏闻竹面前做戏,你插什么手?”
沈煜清眉头一紧, 难道找自己不是为了早上的事?顺着话道:“夏闻竹最近忙着复健,你找赵立这么吓他,这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
“白费?”宋高远冷笑,大步朝他走来,“沈煜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想把夏闻竹困在身边吗?你仔细想想,你配吗?”
“当时我让夏闻竹跟着你,不过是因为他精神分裂,有你这个熟人看着,我心里安稳点。但这些年,你看看你做了多少件错事,让他进了多少次医院。”
宋高远转着高尔夫球杆,声音像是淬了冰般寒冷:“沈煜清,别以为夏闻竹是你的挡箭牌,我可以包容你一辈子。现在我把夏闻竹送去专门机构,也能让他恢复成正常……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我想扔到哪就到哪,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沈煜清背抵着墙,眼神漠然,把他的声音隔绝在外。
宋高远今天很反常。往日气急,总是一言不发地拿鞭子抽人,而眼下他额角青筋暴起,却在一个劲地数落自己,手里高尔夫球杆跟摆设似的。
沈煜清不解,扫视周围,保镖们举枪站在门口,窗边有个医生,脚下有三四个医疗箱。医生和保镖为何同时出现?他皱了皱眉,视线从保镖身上扫过,全是陌生面孔,肩头的棕熊徽章很新,视线偏移,停留在会议室中间的办公桌上。
整齐的桌椅许久没人用过,桌角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沿着灯光往下看,会议室许久没有打扫,布满灰尘。白烟散尽,空气里飘着细微浮尘,沈煜清眯了眯眼,倏然发现角落里有个尖尖的印记,好似是高跟鞋踩过的脚印。
他瞳孔骤然缩紧,观察半晌,确认自己没看错,心一下子沉入谷底,难不成有女人来过?知道904会议室的人不多,宋高远也只在这里做三件事:吸毒,贿赂官员和惩罚手下。
宋高远贿赂谁,惩罚了谁?想不通,沈煜太阳穴突突地跳,反复搜寻最近出现在宋高远身边的女人。
除了宋澜舒,他想不到还有别人。
难道宋澜舒来过?不对,宋澜舒见宋高远只会穿冲锋衣和运动鞋,方便随时跑路。
她只有见夏闻竹时才会盛装打扮。
沈煜清一直不明白,宋澜舒对夏闻竹究竟是爱还是恨,如果是恨,那她太能装,躲过宋高远这一劫。
如果是爱,她为什么会爱上夏闻竹,学生时代的短暂相遇,中间不超过半年。
分明是半个陌生人,凭什么会爱上。
沈煜清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客观的态度,但理智一点点瓦解,密不透风的环境里,人待得越久胸口越闷,跟煤气中毒了似的。
他扯住领带,低头想到是夏闻竹系的,松开手,望向医生,不见反常,只是他脚边的医疗布箱鼓鼓囊囊。
布箱里面全是解毒针吗?沈煜清半张脸埋进衣领里,神情凝重。
宋高远的谩骂又开始了,像是打开了坏情绪的闸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