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去了一年,他却半边头发都已经花白,眼中的死寂也毫无变化,一直如此。
段卓都觉得,现在的傅景延比以前更加可怕。
俨然一副死人样。
傅景延抬手抚上桌子前的相框,里面的人毫无意外,是虞奚。
他的指尖摩挲着虞奚含笑的眉眼,眼底这才浮现出一丝波澜……仓促吗?不,一点都不。
他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准备了许久。
每多活一天,他的心就会受到更多的谴责与凌迟……不能让小奚等太久了。
等段卓离开,傅景延回到房间,面色平静的从枕头下拿起一把匕首,尖锐的刀尖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像是被其主人日夜擦拭了很多遍,只为了让其保持着锋利。
傅景延缓缓躺在了床上,毫不犹豫的抬起匕首扎入自己的胸口处,仿佛这个动作已经被他做了成百上千遍,直直的扎入心脏的位置,没有丝毫偏离。
利刃划开皮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愈发诡异,鲜血逐渐浸透上衣,蔓延周身……
傅景延咬紧牙关,疼痛让他的脑海越来越清醒,额间的汗液滑落,他又把刀尖狠狠往里按了一下,嗓音间不甚泄出一声闷哼声,但很快又被他连同喉间的血腥气一并咽了回去。
心脏病突发,小奚一定很疼……傅景延再次用尽力气将整个刀刃都扎入了心脏。
这种程度远远不及小奚的百分之一……傅景延颤抖着闭上眼睛,嘴角间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下了血液。
小奚,等我。
*
刚把傅景延的丧事打理好,傅景舟面色疲惫的回到家里,记者捕风捉影的打探着傅景延去世的真相,娱乐新闻上也在悼念这个年轻的商圈新贵。
傅景延是死了一了百了,留下这么多烂摊子留给了他处理,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傅景舟深吸了口气,缓缓打开画室的门,映入眼帘的的画作几乎要把整个画室填满,上面无外乎只画着一个人——虞奚。
站着的,坐着的,刚睡醒时揉眼睛的,对着人扬着甜甜笑容的,趴在沙发上睡着的……通通是虞奚,那个漂亮的小男生。
傅景舟疲惫的眉眼陡然消融,他走向为虞奚画的第一幅画像前,抬手抚上小男生漂亮的脸颊,但是却再也没有了真实柔软的触感。
“傅景延去找你了,这次,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小奚,不要原谅他。”
*
“你好,请问可以帮我和我朋友拍张照片吗?”君竹说着流利的外国语言,走到金发妇女前问道。
他又出国了,只是这次的目的是环游世界,最重要的是——他带上了虞奚。
“当然,你的朋友在……?”
因为女人只看到了这一个男人,旁边哪里还有其他人。
君竹闻言抬起手中的照片给女人看,“他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