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珩并不否认:“幸好那是个‘只认钱’的家伙,一切都好商量,我?去挪车, 也是想给他制造机会。”
阮绪宁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进行阅读理解:差不多就是个“意外接到钱更多事更少危险系数更低的活, 所以私自飞单换掉了甲方?”的故事。
似乎是可以理解了。
看了眼重?新被塞进包包里?的兔子娃娃,她心有余悸长?舒一口气?:“幸好, 没把它?落在车里?……”
那些长?绒里?藏了细碎的玻璃渣,阮绪宁不敢用力揉捏,就用指尖轻戳了几下, 没想到意外激活了藏在棉花里?的“心跳控件”。
砰砰。砰砰。
那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像是在还原今晚的惊心动魄, 又像是她与?贺敬珩之间相通的心意。
思及此,阮绪宁兀自发笑。
那笑声并不大,只是在狭长?森冷的医院走廊里?显得十分?突兀,在接收到其他病患责备的眼神前?,她迅速调整表情,将?娃娃藏得更深。
贺敬珩指关节的伤不算严重?,也不需要使用支具固定,简单的清创和包扎后,小夫妻就在医院附近的24h便利店解决掉了晚餐。
芝士猪排便当和肉沫茄子便当并排放在一起,两杯现磨咖啡,一块布丁,还有一份咖喱鱼蛋。
知道丈夫讨厌叉鱼丸的竹签,阮绪宁特意找店员要了两把塑料小勺,暖心的食物和餐具一起浸没在浓稠的汤汁里?,有种难得的随意;尽管贺敬珩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她很清楚,此刻的贺家继承人一定很难熬——他急于确认贺名奎对贺礼文的态度。
事已至此,如果贺老爷子还要继续袒护唯一的儿子,那么,这根心头刺,就当真再难拔除了。
右手?缠着纱布不太方?便,贺敬珩只能用左手?握餐具。
见他吃得很慢,目光时不时还要在手?机上停留,贴心的贺太太立刻用小勺舀起一颗鱼丸:“啊,张嘴。”
只是,那小勺子软塌塌的,鱼丸还没送到贺敬珩嘴边、便掉到了地上,还挑衅般弹跳数下,滚落在阮绪宁脚边。
她有些心疼地“哎”了声,蹲下身?,将?不小心浪费的鱼丸用巾纸包好扔进了垃圾桶里?,接着回到贺敬珩身?边,犹豫两秒钟,一语双关安慰道:“你不要太紧张,没事的。”
贺敬珩看看她,随口“嗯”了声,他知道小姑娘想说什么,于是扬了下唇角,把话挑明:“没有很紧张,之前?有很多次——都比这时候紧张多了。”
“比如?”
“比如,等亲子鉴定报告书的那几天。”
“还有呢?”
“比如,第一次去老宅见贺名奎的时候。”
“还有吗?”
“还有。”贺敬珩很明显地迟疑了几秒钟,“还有,订婚前?在饭店里?见到你的那一次。”
阮绪宁愣了愣。
便利店白墙上映着一大一小的模糊轮廓,思绪再次飘远。
得到贺老爷子对婚事的口头允诺后,两家人抽时间聚在一起吃了顿饭,顺便商议婚礼细节。
那是两人时隔多年后再一次见面,彼此都挺拘束,却不得不在家长?们的起哄声中紧挨着坐在一起;她一直埋头吃饭,甚至不敢起身?夹菜,最?后,还婉拒了贺敬珩送自己回家的提议。
停下咀嚼猪排的动作,阮绪宁老实承认:“其实,我?那个时候也很紧张。”
贺敬珩侧目:“你紧张什么?”
阮绪宁后怕地小声嘀咕:“怕你觉得我?和在国耀念书那会儿没什么变化——幼稚又可笑,然后你大少爷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