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莫名堵得慌。
他咬了咬牙,颇为淡漠地丢出句话,提醒对方认错了人:“我又不是周岑,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
阮绪宁缓缓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你也发烧了吗?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周岑……”
贺敬珩发誓,这辈子都没这样犯过?蠢。
懊悔之际,耳边又响起小姑娘的挽留:“贺敬珩,别再睡沙发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床上吧,我只?是着凉,不会传染的,你看,现在都已经好?多了。”
贺敬珩眼眶欲裂。
她泛滥的同情心,在他听来,却是直白的示好?。
仅仅是一瞬间,自持垒起的砖墙轰然倒塌,无处不在的警戒线也悉数崩裂,憧憬和向往汹涌倾泄,再难遮掩。
他想,自己?的道?德感?确实不多。
耗尽了。
见底了。
就?要原形毕露了。
剖析至此,贺敬珩轻手轻脚地在阮绪宁身边躺下:“那明晚呢,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睡在床上吗?”
许是没料到这个问题,阮绪宁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很轻的声音回复道?:“明晚也可以的。”
他扬了下唇角。
随之而来的,是更轻声的允诺:“以后,都可以的。”
悄然无声攥紧双拳,贺敬珩释然地、安详地闭上眼睛:“知道?了。”
道?德感??
那玩意儿谁爱要谁要……
反正,他是不要了。
*
对阮绪宁而言,这是一个黏黏糊糊的夜晚。
醒来时浑身都覆着薄汗,她难耐地用额头去蹭枕头,下一秒,顺滑却触感?陌生的布料便令她猛然睁眼……
搁在自己?脑袋下面?的,不是枕头,而是贺敬珩的胳膊——那件黑色丝绸睡衣都被压出了褶皱。
见男人一副醒来多时、被迫给她充当枕头的模样,阮绪宁讷讷道?歉:“抱歉,我睡觉不太安分……”
短暂的沉默后,贺敬珩颔首表达认同:“确实不太安分,啧,露营那晚怎么没看出来?”
“可能是因为被睡袋‘封印’了吧?”
“原来如此。”
“你要是觉得困扰,要不,我们把床上的被子换成睡袋?”
看着小姑娘盛满真诚的双眼,贺敬珩忍不住别开脸,轻笑出声。
阮绪宁抓抓头发,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笑着笑着又僵住。
两人光顾着说话,还保持着紧贴在一起的姿势。
她面?上一烫,忙要起身。
贺敬珩却取过?床头柜上的耳温枪,俯身过?来:“别动。”
阮绪宁乖乖不动。
或许是还在发烧的缘故,耳廓很烫、耳根也很烫,随着耳道?内出现异物?感?,她瞬间有种周遭变安静的错觉……
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贺敬珩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声,以及耳温枪的读秒声。
很快,又多出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退烧了。”
阮绪宁回过?神,“喔”了一声,遮掩尴尬似的拿起手机。
有三通来自“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