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有好多这种药,如果用在酒吧里,恐怕门口马路会躺满。不止费其钧有,挨了一颗子弹的那家伙也有。严栩安说我完全无辜,只是陪他们到船上来玩,姓武的赔光家产后恼羞成怒要拉所有人陪葬,我是受害者之一。那种药从服用下去就开始生效,我的语言和行动不受我的控制,所以我不是故意要用枪。
我半信半疑,他的意思是要把我从这件事当中撇出去。很显然他成功了,否则我身边至少该守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他继续给我讲,警察已经来了,带走的是那对奸夫淫妇,还有我爸爸和费其钧,两个人手里一人捏一把证据,外加一个谋害无辜儿童,他们一时半刻别想出来。我不是灾星,我是我爸爸的福星。不对,我盯着严栩安,不如说他才是。我真是要累死,一场大考总算结束,我该得到一个分数。
我多少分?我问他,顺便给他取满我能想到的所有称呼:哥哥、老师、他的全名,还有灌满甜蜜讽刺的汁液的落跑新娘。他不答我,笑得很是无奈。我已经完全痊愈了,他要我出院。
接下来的事有那么一点凄惨,游轮没有等我们,我们也没有车,我有一瞬间想要重操旧业,租一辆机车带我哥哥横穿城市,这个念头在正式生成之前就打住,我要做回那个表象,做回一个温和乖顺的小孩。改造机车是什么?我这样的人连碰都不敢碰。如果谁要玩这种东西,我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还有文身的,喜欢穿洞的,有持枪许可证的——这些人都好可怕。
我们首先要找个地方住,有人给严栩安打电话,被他直接挂掉。他现在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只能去吃快餐住便宜酒店。这样多好,我们回到我们的起点,所有的平行世界的生灵的起点。我现在想到我的九岁,想我在他眼中如何特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世界上另外一个他,因此他也在试探。他问我叫什么名字,要亲口听到我说,我叫许加宁。
——真巧哦,我们名字凑一个安宁。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搞错了呢,原来这句话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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