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揶揄他:“七天就参透了?”他很诚恳地点头:“上帝创世都才用七天,他严栩安还没这么难懂。”我纠正:“不对,上帝创世只用六天,休息一天。”他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一巴掌拍到我后脑上:“老子一天就看透你哥!多占他六天的便宜行不行?”
我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你占了他什么便宜?”他笃定了不要告诉我:“你管不着。”我得寸进尺:“我问你,你那七天里该不会一直都没……”他推我脑袋:“你滚蛋!”
严栩安到晚上才回来房间,说什么度假,其实是他们研究室公费换个地方开研讨会,一整个下午讨论得口干舌燥,迫切地要找一个地方放松。他都不问范世朝为什么要跟来,没必要多此一问。他一进门就要范世朝开车载我们去看灯会,离酒店不过五公里,游客们都已经去过了,只差我们。
不能说是游客们都去了,是那地方只有游客会去。景区临时搭起来的小型灯会,加起来还没有一个篮球场大,去过的人回来都要骂街,但严栩安还是要去。
我们阻止不了他,和他的外形非常不符的,他天生就喜欢这些烂俗东西,十元三件的路边小店也喜欢逛,家里的冰箱被他买的冰箱贴贴满,就差把自己照片打印出来贴上去。我和范世朝沉痛地对视一眼,只能跟上去。
范世朝先上车,我和严栩安站在车旁边,我是在等他先选副驾驶或者后排。他都不想选,抬头看我:“小宁,要不要你来开?”
我还没拿到驾照,但现在用这个借口拒绝会显得我像个循规蹈矩的白痴。严栩安不等我回答,又去对范世朝说:“你让小宁试一下。”
范世朝有一点犹豫,倒不是怕半路被交警抓现行连累他,是怕我突然犯个病去撞树。但他也一样不想在严栩安面前显得胆小怕事,故作潇洒地说好啊,随便,反正这车该换了,撞坏了正好换新的。
我开过夜路,不如说我只开过夜路。但山路比我想象中更窄,我又散光,街灯和远处的山晕在一起。路两边的树像是不断在往中间收紧,尤其是连续转弯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我要开偏。
很丢人,我有点紧张,出了一手的汗,万一方向盘打滑就要完蛋。我敢在美国警察眼皮子底下玩漂移,他们喊我停下来只能让我更兴奋。真要命的地方我一点都不敢了,过弯过得如履薄冰。
他们两个人全坐在后排,把我当成司机。范世朝一直在看导航,提醒我前面怎么转弯,这条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走岔。严栩安则是轻松自在,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拆零食,拿薯片和果冻喂我。
“好像在喂小动物啊。”他对范世朝笑,“你也来。”
来个屁!他拿我当动物园的猴?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