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冰淇淋了,走过去,乖乖在他旁边坐下。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刚才折腾撩拨了他半天,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他怎么会干。
他是缺人爱他了,一身可怜的寡味。我看到他脖子上挂一根红绳,用手指挑出来,一眼就认出那是老太太过寿,我们选礼物的那天Alvin买的观音玉坠。怎么就到了他的脖子上?
“Alvin送给你的。”我说。
“嗯。”他点了点头。
“所以是他甩的你。”我大胆地又说了一遍,“你失恋了。”
“嗯。”他再点头。
“你居然失恋了。”
“我怎么就不能失恋?”他手指戳我的额头。
我看着他,他好明显地是在暗示我。因为他之前的实验都失败,迫切地要找到新的实验品,那个人就是我。我应该高兴的,可是凭什么呢?我凭什么要被他排在第三四五顺位?
我把我的腹诽都说出口,把他一个字都没说的暗示也说出口。我骂他说你滚吧,你失恋就老实地自己去失,不要找我来填平。回来你们两个到明天就如胶似膝,就剩下我一个小丑。那我可能先杀了他再回来杀你。
他说他不会,我说我不信。
他又是好无奈地看我一眼,他最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学生,不然只需个一星期就足够判他的死刑。我们对峙了几分钟,也可能更短,他先放弃了。他说好嘛,你陪我去给我爸烧支香。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爸爸去世三个月,百日祭。
我们在一张精挑细选出来的相片前双双跪下,在他爸爸刚死的那几天,连守灵都是我代行。我心想这老爷子最好搞清楚谁才是对他好的那个儿子,不要在人前露脸的事想着他的亲儿子,反过来把受累的事都推给我。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给死人烧香是图什么,是让他们无牵无挂地好好走,还是对他们有所求,让他们到了天上也记得庇佑后辈?
到这时严栩安终于愿意告诉我一点关于他爸爸的,我不知道的事。原来老头子之前做的就是胃癌手术,未能治愈,第二年又复发,死前胃癌已经到晚期,早晚都要死,不是这一年就是下一年,结果他迟迟未死,癌细胞也未转移,遗书翻来覆去都修改了好几个版本,然而最后他却是死于心脏骤停。
这稍微解决了我一点疑惑,原来严栩安是早有准备。但我还是觉得,这和他在葬礼当天跑去谈恋爱没有什么关系。这件事他没有解释,也不准备再多解释了。
他真奇怪,之前连人都不出现,现在又无比虔诚地跪在这里。不管是祈愿还是忏悔,他跪的时间都有点太久了,这里的地板上没有软垫更没有蒲团,我两边可怜的膝盖已经跪得发痛。我不行了,我要起来。我在心里对着相片上的人道歉,对不起了,爸爸。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可求的。
我身体摇晃了一下,他想要扶我,他明明只是搭住我的肩,或者抓住我的手臂就可以,但他偏偏揽住我的腰。他妈的,我差一点就骂出来。这就是你想给你爸看的?你就这样对他?
“你别……”我咬着牙。他不放开我,膝盖却还稳稳地跪着。他自己要对他爸爸悔罪,这不关我的事。我得起来,他不能不让我起来吧。
他揽我揽得很紧,真的不打算要我先离开,我们刚刚在卧室里的话题还没结束,他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