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浔目光微微扫过脚底跪着的缪娘子,思绪微转,想到什么,嘴角勾了一勾,嗓音却?郑重其事,问她道?:“你再?说一遍,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缪娘子胆战心惊,揣度不出?圣意,只?好惴惴不安地战战兢兢回答道?:“回陛下的话,此宅院是?敬元皇后裴皇后旧宅。”
“你确定么?”
“民女……民女和裴家沾亲带故,千真万确不敢欺瞒陛下。”
即墨浔微微点头,目光复又看向了稚陵,说不出?的温柔缱绻,负起一只?手在背后,向她缓缓倾身,恰好停在一个呼吸相缠的角度,轻声说:“如你所见,这里,是?朕太子的母亲,是?朕的皇后,是?我妻的家。我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我们的关?系上了玉牒、载入史书,无可非议。你呢?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他低头低得唇瓣快要贴在她的耳廓上,呼吸的热息打在脸侧,他轻柔地含着笑?意说:“你说这是?你家。那你是?不是?朕的皇后?是?不是?我的妻子?”
见她眉头蹙深了些,他顿了顿,似乎微微叹息,嗓音轻缓地续道?:“稚陵,你要我滚,是?不是?也有点太过分了?”
稚陵额角青筋难得鼓动了一下。
半晌,她说:“我不讲理的!我不管!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人?,全都滚。我一个也不想看见!”
他静了一下,说:“你不问我千里迢迢为什么来?”
稚陵说:“为你相好撑腰。”
他说:“你承认你是?我相好了。”
稚陵愕然望着他,不知?即墨浔何时变得脸皮这么厚了,反问他:“你不要老?脸。”
他说:“原本我还要脸。现在你打也打了,我的脸也丢光了,才?知?道?,没脸没皮也不错,不要脸也不错。”他说着说着,似笑?非笑?的,抬手要碰一碰她发梢沾着的薄薄的雪,“要脸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是?你。”
稚陵见他目光愈发情动,唯恐他还要亲上来,刚刚是?没有躲开,现在不能?再?被他趁人?之危了,于是?撑了一把劲儿,从他胳膊底下溜开了。
被即墨浔给反手一捞,她挣扎道?:“你干什么!?松手,松手!”
即墨浔脸上巴掌印还是?红彤彤的,隔了这么久,丝毫不见消减也就罢了,融成一大片红印子,难得叫他锋利苍白的脸庞增添一些气色,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稚陵拦腰抱起,直到这时,脸庞还带笑?,说:“回家,看看。”
他抱着她竟直直上了二楼,稚陵目光几乎是?浮光掠影一样看着四下的布置,不由得也呆了一呆。从前,家里烧了一把火,烧得几乎是?断壁残垣,她哪里能?不知?道?。可是?现在,这几乎全都是?完好如初的模样,叫人?不得不怀疑,一定下了大功夫,进行修缮。
她心头咯噔了一下,直被即墨浔抱到她的房间,他终于肯松开手放她下来,不想,还是?头晕眼?花,被他险险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