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
他回头,连忙扯住她的?袖子,却被她猛地甩开,她头也不回,只淡淡说:“误会,误会什么?……”
她有千头万绪,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追在她的?身后道?:“你怎么不回家。”
“我不回家,难道?不是因为,有家不能回么!?”
他忽然缄默。
这里院落清净无尘。她有些记不清,从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门外跪着?的?缪娘子却失了魂一样?,目送他们?两?人踏进院中,不可置信,满满当?当?都是震惊。那?女的?……她,她是什么来头,她是什么关系?她竟然敢这么对陛下!?
缪娘子一时怎么也没想到,颤颤巍巍地去问身侧跪着?的?那?个白面侍从,白面侍从低声地告诉她,那?位是当?朝丞相?之女薛姑娘,她与陛下……有莫大的?渊源。
缪娘子一听,登时心?头一震。她只要一回想起刚刚那?姑娘她毫不留情的?一耳光,已浑身都在发?抖。
她连皇帝都敢打,岂不是轻易能要了自己的?脑袋了!?
第106章
稚陵的步子猛地顿住,正见到眼?前这一树梨花。冬日没有梨花,只?有雪花,冷不防的一阵风过,枝桠上的雪片被冷风吹得簌簌飞落,她回过头来,毫无征兆地,抬起手来还想扇他,这回却被攥住了手腕。
四目相对,他攥得很是?紧,铁钳似的,他却?不语,目光只管直勾勾望着她。
“误会什么?我不是‘闲杂人等’么?我是?想回来,可你做了什么好事,你心里不清楚么?你千里迢迢来,不是给你的相好撑腰的么?”
即墨浔顶着那张挨了一巴掌的俊美面庞,听着她一连串话,懵住片刻,等?听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重提起叫他滚,他终于忍不住,别开了脸,呼吸沉沉,说:“稚陵,你……你不讲理。”
稚陵吸了一口气,挪开目光,她几乎再?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火气和千头万绪,全化成眼?里盈盈波光,哗啦一下流下来,一边哭一边说:“对,对,对,我最不讲理了!我干什么要讲理啊!没有人?跟我讲理!我到哪里讲理去!?”
她使劲挣扎着,想甩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可他力气很大,无论怎么,竟也甩不开。她一时被逼退了一步,两步,退无可退,身子全被压在嶙峋瘦骨的梨树上。
他抬手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渍。
忽然一下,他另一只?手则抚在她的脸颊上,指尖颤抖,克制而忍耐地捧住她的脸。
他猛地低头吻上来,吻住她冰凉的嘴唇,震得枝头飞雪如花,簌簌地落满两人?的头发,好似一瞬白头。雪花在唇畔一丝一丝融化开,冰凉的水痕湿润了唇瓣,原来还有几分苦涩。
这么一吻,稚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被吻得懵在原地,心头还因为刚刚的剧烈控诉而扑通直跳,即墨浔他却?闭上了眼?睛,离这么近,他纤密长睫如漆黑的小扇子,此时却?沾满了刚刚飞落的雪,晶莹洁白,俊美神圣不可侵犯得像是?恍若是?立在雪中的神像。
若不是?他还在吻着她的嘴唇的话。他似乎颤抖得很厉害,黑睫跟着颤抖,雪片融成了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扑簌簌地跌下来,滚过了脸庞,让人?分不清,那是?雪,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