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复着呼吸,看到即墨浔脸色惊惶,几乎也被吓白了一些,这时她反应过?来没有什么事,便挣开了他的手臂。
即墨浔垂了垂睫,遮去眼中情绪,复又跟她继续讲起自己这些年驭马的心得技巧来,并说:“这些东西,算得上熟能生巧,只?是短时间里怕你?记不住,届时我写下来给你?可以时常翻看。”
虽是秋日,太阳照得久了,也叫人头晕眼花。
稚陵学会?了拉停马儿,但还不怎么会?下马,翻身时,他要扶着她下来,她本想靠自己,却还是生疏了一点,险些踏空,到底被人稳稳地接在臂弯里。
她极快地站直了,并不多说什么,径直到旁边秋叶树下栓了马。即墨浔跟上来,解下披风让她垫着坐一会?儿。
枣红马优哉游哉低头吃草。稚陵随手折了一支秋草在手里捏来捏去,相对无言,他便静静地望着她。
远远跟着他们两人的太子殿下暗自思量,爹爹他教?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温柔过?,只?会?告诉他,他自己从前多年靠摔马摸索出来,只?要摔两次马,伤筋动骨几次,也就会?了。
今日却唯恐娘亲她磕着碰着,便是马儿扭一扭身子都?要吓个脸色煞白。
他们在树下休息,他自己则背着弓箭,转悠半天,现在打到了一头狐狸,射中了两只?山鸡。爹爹他早前跟他说了,今日他们一家三口的口福全要看他的了,他便格外卖力,四?处搜罗猎物。
山鸡一会?儿可以烤了吃,也不知娘亲爱不爱吃——他心里很?盼望这次秋狩是一个转机,说不准爹爹和?娘亲能和?好,能冰释前嫌呢?他们一家人也可以团圆,今年,今年除夕一定?不用再?对着灵位抱头痛哭了。
可以一起吃团圆饭。
在大雪天围炉煮茶烤肉吃。
去上京城街市逛上元灯会?。
即墨煌远远望着树下他的爹娘,一时间心里溢满了美好希望。他轻手轻脚地靠过?去,提着刚刚猎到的猎物,眼眸晶亮,离得近,却看爹爹示意他小声些。
稚陵因为体力透支,不知不觉间在秋天暖阳里一闭眼睡着了。这个时候,倚靠在即墨浔的肩头,容颜静谧,呼吸均匀。
即墨浔看到她脸上沾了些灰尘,几番想抬起手给她擦拭,又唯恐轻轻动作,便会?惊醒了她,没有动,只?维持着这姿势,直到身体僵硬。
可示意即墨煌的动作还是叫稚陵陡然惊醒,意识到在他肩头,更是神情幽晦地想要起身,心里十分懊悔。
即墨浔望着她这样抗拒他,心里百味杂陈,只?手里用力固着她,极不想她走。
半晌,还是即墨煌生硬地凑到她跟前,低声地说:“娘。……要不要吃烤山鸡。”
“不吃。”
“那,那烤兔子呢?还有烤野鸭子……”
“山鸡兔子鸭子,还有鹿肉和?大雁,我都?不吃。”
可嘴硬归嘴硬,学了一下午骑马,这个时候,却委实是腹中空空,肚子不争气?,稚陵刚说罢,猛地挣脱开即墨浔的手臂想要起身,眼前就黑了一黑。
这使她明白她得吃一点什么才行?了。
即墨浔缓缓松开手以后,含笑说:“吃烤兔子吧。”
但回头一看,孩子呆呆看他,拎着两只?山鸡,意思显而易见:爹,孩儿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