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年的开春,他在姑姑的园中?,遇到了这位薛姑娘。她分明?长得和娘亲一模一样——大约是?母子连心,他潜意识里就想?要?亲近她,冥冥之中?,他直觉她就是?他的娘亲。
若单单只是?相貌,世上长得相似的人还少么??
但爹爹他不会认错的。
那一夜,爹爹给了他这支紫金令牌,带他到了后殿的锁灵阁里,推开一重重的门,壁上仍是?那幅娘亲的画像。
爹爹终于告诉他,画像上的,便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问,爹爹为什么?这么?笃定是?娘亲回来了呢?
爹爹说,因为她靠近的时候,胸口?上的伤,会一点一点地裂开,和十六年前,忘川水边,一样的疼。
那样的疼,每每提醒他,那些往事没有随着岁月消亡。锁灵阁里别无其他,除了画像以外,还有一只匣子,盛放着他们结的发。
那之后,即墨煌就得到了这支紫金令牌,可以出?入锁灵阁。
稚陵看到这令牌,便要?伸手去拿,即墨煌却把令牌一握,眼底情绪复杂,哑声说:“薛姑娘,你……能去看看爹爹吗?”
稚陵道:“我要?先去锁灵阁看看。”
说着,她从即墨煌的手里抽走令牌,他没有用力,任她拿走紫金令牌,伫立在原地,见稚陵已经?转头去取披风披在了身上,一面脚步匆匆地往外走,一面系好了披风的系带。
她握着令牌,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即墨煌,即墨煌正要?追来,稚陵说:“殿下,时候不早了,请回罢。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即墨煌欲言又止,最后静静地目送她离开了,心里却仍旧不安。平心而论?,他答应她,也有一分不单纯的心思。
此?前,他没有见过娘亲时,每每只能从别人的口?中?,从传记的只言片语里,揣测她生前的样子。
关于娘亲生前,众说纷纭,他们大多数的说法是?,娘亲是?爹爹他的第一个女?人,陪了他很多年,后来,因为生了他,母凭子贵,做了皇后,可新婚夜里,却意外因病过世。
许多宫里的老人,都逐渐离宫了,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他只知道,父皇母后恩爱甚笃,感情深厚,琴瑟和鸣,伉俪情深。若没有当年因病过世,……
十六年里他几乎都被爹爹保护得很好,呆在上京城里,没有任何性命之忧。可他去年出?了上京城后,却听到了些不一样的声音。
韩衡府上有门客三千,三教九流,他在韩衡府上养伤的日?子里,意外地听到他们茶余饭后说起他的娘亲来,——这一回的说法却是?,娘亲她不是?因病过世,而是?难产去世的。
难产……他那时怎么?也不信。
他们还说,他的爹爹和娘亲,感情也没有传言里说的那么?好,还说娘亲另有所爱。
他更不信了。
也是?那时,在上京城之外的地方,他才听说了这些和他记忆之中?大相径庭的往事传言。
至于现在,他的娘亲回来了。他坚信娘亲现在对他和爹爹这样冷淡,只是?因为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