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他忽然看到蒲团旁遗落了一支签,弯腰拾起。
这支签……
他凝眉看了看,轻声读出?签文,引得旁边老和尚忽然驻足,笑道?:“施主,这可?是一支上上签哪。”
“上上签?”
老和尚走近,从他手中接过了签,解读道?:“这支签是说,桃花运旺盛,远行人当归。”
钟宴心想,指的莫非是他从西南回京,与她可?再续前?缘?上下两句皆符合,不疑有他,钟宴轻哂道?:“多谢师父。我知道?了。”
怎知老和尚又摇了摇头,奇怪道?:“可?这支签,是薛姑娘求的吧。”
钟宴的神色一凛:“什么?……”他急忙追问,“哪位薛姑娘?”
他这时?才晓得,不是别家的薛姑娘——正是稚陵。
老和尚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聊起天儿来:“这薛姑娘啊,薛相爷和夫人爱她如眼珠子,听闻自小身子骨都弱,前?些年一直养在连瀛洲,不曾露过面。”
钟宴只着急知道?稚陵怎么一回事,可?这老和尚一说起来,竟很有要?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的架势,他皱了皱眉,急着问他:“薛姑娘如今在何处?”
老和尚还安抚他说:“钟施主莫急,莫急。”他说话缓慢,“薛姑娘降生没多久便大病一场,薛家来了位道?人,给薛姑娘开了一帖药,药到病除之外,还格外赠了一帖名字,说这薛姑娘身上有未解的因?果?,与她姻缘相关。去年,薛夫人与薛姑娘来法相寺里进香,缔结了一桩好姻缘,就是钟施主您的外甥陆小将军。可?这陆小将军命途多舛,去益州路上遭变,生死未卜。”
钟宴听他絮絮叨叨了半天,只得耐下性子听,却忽然听出?了些东西,双眼睁大:“因?果??道?人?”
这老和尚说话却丝毫没理会他的问题,皆因?他还在回答钟宴上一个?问题:“薛夫人与薛姑娘今日再次前?来上香求签,便是求问这位陆小将军的吉凶。只是薛姑娘大约是舟车劳顿,兼夏日炎炎,所以刚刚求了签后?,晕了过去。”
“晕了过去?”钟宴脸色大变,忽然想起刚才尘业和尚匆忙离开,只怕正是此事——他竟没有多问一句,委实大错特错。
他已顾不上继续听老和尚谈论薛姑娘的传言往事,只担心她的身子,一面问她去处,一面连忙转身离殿。——不过也不必猜,她们?应是去了后?院禅房暂歇。
那老和尚哎哎两声,追上长?廊,引他前?去禅房,却还不忘回答钟宴此前?另两个?问题:“薛姑娘这桩因?果?,却始终无人参透,薛相爷夫妇执意认为乃是薛姑娘欠缺一桩世上最?好的亲事。不过那位道?人再没有出?现过,只听闻是稚川郡桐山上桐山观里的得道?高?人,旁人传得神乎其神,至于?其真面貌,没有几个?人见过。”
这番话叫钟宴脚步一顿。
“桐山观主?”
他自小长?在宜陵,这一带颇多关于?桐山的志怪传闻,医治百病、占卜吉凶一类,被人穿凿附会说成神仙,他自是当成无稽之谈,毕竟世上何人又能真正得道?成仙,不受生老病死之苦呢?
可?现在他在此听到桐山观主之名,……却又觉得,他莫非真的有异于?常人的本事,甚至——与稚陵更有莫大的关系?
他眉心一跳,赶往禅房的步伐不由加快。
到了禅房外,远远就看到了廊下候着的几个?仆从侍女,他两三步转过长?廊,表明?身份,再询问稚陵的情况,那丫鬟一脸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