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太久没见?光了,所以眼睛受不了这般强烈的光,她刚眯开一条缝,忙不迭抬手挡住了光。
忽然有别样的动静——是脚步声,以及拿灯罩罩住了烛灯的声音。她从指缝里窥过去,柔和许多的烛光里,绰约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那人理好了灯罩,才回过身来,低声含着笑问她:“醒了?现在好些了么?”
她浆糊似的脑子转了转,灵台尚未完全清明,仍旧有些迷糊,虽觉得那人磁沉嗓音极其熟悉,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她嗯了一声,却?看那个人向床沿走?来,伸手缓缓撩开了帷帐。
她睁大?了乌浓的眸子,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对方?手指上戴着的黑玉戒指分?外醒目,不知为什么,她益发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她愣怔之际,那人已在床沿坐下?,轻轻道:“稚陵。”
她愣愣答应一声,才后?知后?觉:“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呀?……诶,你,我?不认识你,你怎么叫我?名字?”
话音刚落,那人忽然一阵沉默,漆黑的长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好半晌,他改口道:“……薛姑娘。”嗓音里却?少了刚刚的欢喜。
直到这时,近距离地打量对方?,稚陵逐渐清醒过来,望着面前这张俊美无瑕的脸庞,想起了他是谁了,霎时间僵住。
第64章
稚陵僵住归僵住,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打量元光帝他?这张脸——生得实在是挑不出一丝不好。她甚至分了个神想,难怪旁人都说,他?平日?总冷着脸,若是成日?带着笑,……真是叫人目眩神迷,恐怕威严就要大打折扣了。
此时他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逆着光,烛光柔和地落满他?侧脸,衬得他?眉眼多添一丝丽色。
她晃了晃神,才?记起回答他?,便说:“回陛下,……我感觉好多了。”
没有等她开?口问旁的事情,眼前俊美的帝王先她一步,闲谈似的含笑问她:“薛姑娘莫非第?一次来上京城,水土不服?”
稚陵抿了抿唇,睁大了乌浓的眸子,眸中一片惶惑,点头小声说:“是……第?一次来。”难道说晕过去是水土不服?可连瀛洲离上京城,也只百十里远,恐怕是“煞气”作?祟。这句话?她不能说,只心里嘀咕一二。
她虽不害怕他?,但面对一个陌生男人,到底有些紧张,缩在锦被里的手不自觉中攥紧了被角。
元光帝轻哂:“难怪朕从未见过你。”
稚陵已经记起了在沛雪园中的记忆,对他?这么一句话?,自然而?然地生出些联想。若不是今日?陪魏浓来赴这赏花宴,她何以会碰到他??又何以被错认成了他?的亡妻,从而?生了些误会来……
此?时?她预感很?不好?,忐忑不已,干脆直说:“陛下怎么在这?……这是哪儿?”
爹娘娇惯长大的,多多少少有些娇纵的性子,稚陵情急之下,素日?的礼数也就忘在脑后,她只担心他?下一句要说这里是宫中,他?将她掳过来了。
眼前人目光幽深莫测,嗓音低沉温柔,但总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朕救了你。帮人帮到底,自然在这。这里,是剪霜楼。”
稚陵转瞬想起早间,她攀到假山石上探看太子殿下的行踪,意外摔下去,的的确确被元光帝救下来。一想到此?事,她脸颊发起烫来,不由自主地又攥了攥手指。
她垂下眼眸,十分客气知礼道:“多谢陛下那时?救我……”她顿了顿,急忙又抬眼问,“那……阳春呢?白药呢?”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她们,这斗室之中,只他?们两?人!?
她脸色微微一变,再看着即墨浔那张脸,他?注视她的视线晦暗莫名,含着淡淡的笑痕,聊胜于无,不过嗓音仍然温柔,道:“她们就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