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干笑两声,说?:“厉害,厉害。”
魏浓又絮絮叨叨说?什么,她舅舅沐国公?过世已经快三年了,陛下这回?还让她爹爹给她舅母长公?主带了个信儿,请长公?主回?京来住。
稚陵说?:“我也听?说?了,上京城里那座沛雪园快要?完工了罢。”
魏浓撑着腮:“陛下对长公?主真好?。在洛阳就?专门修了园子,回?京里,也专门修一座园子。”
稚陵听?后,说?:“高处不胜寒嘛,所余无几的至亲,自然要?对她很好?。”
魏浓歆羡不已,说?:“陛下是天下之主,对谁好?,那可真真是顶好?的,也不知谁有福气?将来做皇后。”
稚陵微微一顿,犹疑着说?:“这样多年都没有立皇后,我看,陛下没有这个心思罢。”
魏浓小声嘀咕说?:“我也觉得。真是可惜。”
陛下深居简出,魏浓反正是没见过,这位几乎只活在坊间传闻里和说?书人之口的帝王,她只能从爹爹的描述里晓得一些,晓得他的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晓得他疼爱独生爱子,事?无巨细都要?过问,还晓得他时常会?独自登上宫中荒废的飞鸿塔上眺望,不知是不是眺望他的大好?江山。
起初,敬元皇后新丧,丧期过后,便?陆陆续续有人提议立新皇后,陛下没有听?,还将提议的人全都削了官,大意是,不该管的不要?管。
坊间众说?纷纭,有说?是陛下他因为?先帝朝的事?情,心里忌惮女人,去母留子,所以不再纳妃娶后;也有说?是陛下身体有了毛病,所以不再亲近女人……
不管怎样,后来,渐渐的,也没人敢再提了。
众所周知,陛下是一颗铁树,不会?开花,且只可远观,不可靠近,否则,一不留神还容易被扎了手。
至于现在,太子殿下的年纪也该议亲成家了,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殿下身上,魏浓仿佛都能看到各家姑娘的虎视眈眈,情势十分?紧迫。
然而正如稚陵说?的,此事?,急也急不来。
入了六月,上京城便?跟火烤似的,连瀛洲滨水还算凉快,但?白日?里稚陵也都懒得出门。
只是今日?却不同,天还没有亮,白药就?进来催促她说?:“姑娘,该起了,今日?还有要?事?呢!”
稚陵迷迷糊糊在天青纱的床帷里翻了个身,软绵绵应声:“唔,什么,什么要?事?,没有睡觉更重要?的……”
阳春干脆去撩开了床帷,摇了摇她,说?:“姑娘忘了,咱们得赶路去法相寺。”
法相寺……稚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支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说?:“险些给忘了。”
稚陵洗漱完,白药给她梳了个惊鸿髻,簪上一整套石榴红宝石的头面,白药说?:“诗里说?‘榴花照眼明’,姑娘今日?,真真光彩照人。”
稚陵拿起一支金步摇在发髻间比了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