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着歆羡的心情睡下?。
哪知第二日,稚陵再度目送他们出发以后,没过多时,却见一匹黑马独自回营。
那黑点愈来?愈近,快马疾风,逐渐看清是即墨浔驭马回来?。
稚陵诧异着,他不会受了伤,所以自个?儿回来?了吧?
这般想着,她连忙下?了高台,却见黑马稳当停在了她跟前?,马上?之人,玄色劲装,银织束袖,玄色披风猎猎鼓动,利落下?了马来?。
他向她伸手,漆黑眸色深沉,对她道:“来?。”
稚陵一愣,全没想到他特意悄悄绕回来?。
为的是带她一起去狩猎。
迎面秋风薄冷,他在她的身后,替她围紧了身上?石青大氅。怀孕不宜颠簸,所以只驱着马儿慢慢地走,却不是往林子?里去,而是向北一折,北面是无垠的旷野,野草茂盛,时有几处天然的水洼,引来?些飞鸟栖息。
稚陵靠在他的怀里,怀中温热,丝毫不觉得冷,倒是他的气息拂过耳廓,让她能热得出汗。
比起骑射,更像是闲适的溜达,旷野风来?,呜咽刮过身侧,这儿平坦开阔,入目风吹草低,不比山林里总能遇到猎物。
他们这么慢嗒嗒地骑马溜达了半天,即墨浔背着的箭壶里,一支箭也没有少。
稚陵手里挎着他的弓,瞥见箭壶,想起昨日他满载而归,两相对比不由觉得好笑,轻声笑说?:“若再陪着臣妾闲逛,陛下?今日要两手空空了。”
即墨浔低笑一声,磁沉嗓音从背后传来?,被风也吹得四下?流散,“不会。”
正说?着,天空掠过一行南飞的雁阵。即墨浔沉声道:“拉弓。”
他左手握住她的左手,紧握住弓身;右手握着她的右手,拉住弓弦。
这张弓若要拉满,需十石的力气,稚陵只知道若凭她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法拉满这么硬的弓——但有他在,这不可能的事竟在眼前?实现。
她明明白白感受着这张弓随着手臂的后拉渐渐绷紧,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他揽她迅速瞄准那行大雁,嗖的一声,羽箭离弦射出,闪电般飞往青空。
望箭而去之际,她身后传来?他咚咚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忽然觉得血液倒流,心中小?鹿乱撞。
随即有坠落声,一只雁落在草中。
即墨浔把猎物捡进筐中,稚陵心中无比欢喜,昨日落寞一扫而去,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她喜的不仅是这只大雁。
这趟回来?,众人纷纷觉得奇怪,陛下?猎回来?的东西,仅有一只雁。
陛下?还?说?这是爱妃猎的,不是他。
稚陵听?了,心里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敛了眉目,可唇角的笑意却实在抿不平。
臧夏几乎是崇拜般问她:“真的是娘娘射下?的雁么!娘娘简直是神射手!”
稚陵只有在她们俩跟前?才交了底:“哪里是我?,是陛下?射下?的雁。不过……”
她弯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