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娘娘坐上‘那个位置’的对手。”
那时她好奇问嬷嬷缘故,嬷嬷说:“她父兄在三年前战死疆场,如今满门只她一个孤女。她是万万做不了皇后的。”
程绣想着想着,猛回了神,所以今日她来探望裴婕妤,心里也是有些同情她。她也才晓得当时初次见面,她每每在人家跟前提自己家里人,委实过分了些,幸亏裴婕妤她性子温柔,不计较她。
她叫侍女又拿来了一些礼物,笑说:“裴姐姐,近来天愈发冷了,我这儿多出来一匹银狐皮,姐姐拿去做副围脖?”
稚陵推辞一番,收下了,心里却想,可做两副暖手抄。
这些客套话说完,程绣想着,也不知裴婕妤知不知道那件事,便装出苦恼模样说:“裴姐姐,你在病中,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近来炙手可热的一个人?”
稚陵端着茶盏的动作轻轻一顿,抬起眼望她,说:“谁呀?”
程绣睁大眼睛:“裴姐姐不知?谢疏云,谢将军的女儿,陛下的表妹——”
她特意着重了后面五字,任是在场谁的目光都汇了过来。稚陵思索着道:“谢老将军,何时添了女儿?”
程绣一股脑儿交代了,说:“是谢老将军的堂兄弟家的女儿,过继到膝下。才从乡下到上京城呢,前几日头一回跟着萧夫人参加贵女们的雅集小宴,本以为是个乡下土妞,谁知一见其人,容貌熠熠如仙,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小宴上,原有几人为难她,叫她作诗,谁知所作的两首《咏梅》惊才绝艳,这两日,上京城都传抄疯了!”
“而且,前日里,他们东郊骑射,这位谢小姐不仅文采好,骑射也分毫不差,射中了两只雪狐狸,胜了旁人好几筹!”
她一口气说完,自个儿越说越是担心,这谢小姐也是要进宫争抢后位,心底七上八下的。
谁知她看向稚陵,稚陵神情平静,唇角弯着一贯温和的笑意,轻声说:“谢老将军年过半百,现在还多了这么一位钟灵毓秀的女儿,真是可喜可贺。”
程绣呆了呆:“裴姐姐……你,你难道看不出,大将军他想做什么吗?”
稚陵望她,目光含笑,轻轻摇头:“不知。”
程绣着急道:“姐姐!你怎地……”她干脆明说,“姐姐,谢老将军恐怕想让谢疏云进宫呢。”
好半晌,她才见稚陵拾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叹息说:“程妹妹,习惯就好。”
程绣蹙着眉,眸光盈盈地望她,一时不知说什么。突然想到什么,她道:“裴姐姐,过段时间,许就能见到她了。”
程绣说的那个“见到她”,便是指萧夫人打算在除夕前领着谢疏云这个皇帝表妹进宫,来认认人。
程绣走了之后,臧夏立即叽叽喳喳说:“娘娘,这谢小姐,恐怕很厉害啊……怎么办?”
稚陵微微垂眸,脸上还是应对程绣的那副淡淡温柔的笑意:“程婕妤是想拉拢我,让我在陛下面前,说一些话。其实她不知……若陛下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强迫他,谢老将军也不行。”
臧夏松了一口气,“娘娘,你早这么说嘛,害我白担心!”
稚陵抬起眼笑看她一眼,续道:“但陛下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他。我也不行。”
臧夏的笑瞬间僵住,愁眉苦脸起来:“娘娘的意思是,若陛下不动心,就万事大吉了?”
稚陵没有回应她,目光轻轻地看向门外飘飞的雪花。
他说……今日还会来看她。
不知作不作数。
过了午,稚陵照旧打算歇息片刻,没想到一睡醒又到了黄昏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