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之间闹得很不快,这位夫人坚持认为她的儿子能佩戴卡文迪许勋章,参加老公爵的葬礼。
在被拒绝后,一怒之下,揭晓了她私生子的身份——虽然父亲是谁也能猜到,但不说出来就永远不能肯定,上流社会默认的法则,这一招相当于扯下来最后一层遮羞布。
艾丽西亚的父亲,在处理这件事上很宽容,这三位子女曾在老公爵夫人的病床上发誓,要永远善待这位贝丝夫人,无从真的做什么。
平静地原谅了她,并止住了流言。伊丽莎白。福斯特夫人上门致歉,最终和解。
她除了老公爵的赠予,没有拿到任何财产——多亏当年没有再婚,要不然纠葛还要持续一年。
这位夫人描摹着女孩的脸庞,她很像她的祖母,人们都说那位美人,乔治亚娜的一切美好都在她的脸上复现。
她脖子上始终戴着一枚挂坠盒,里面装着乔治亚娜红金色的秀发。
她听说了这对新人,是难以想象的美好,又想到了贵族间惯常的荒唐。
一时十分感慨。
在交谈中,贝丝夫人告知她要去罗马了。她来巴斯就是泡温泉疗养的,这时候,在罗马那样温暖的气候中,度过余生是不错的选择。
伊丽莎白。福斯特夫人,昵称“贝丝”,她当年的许多情人和友人都已上了年纪,相继过世。
她点了点头,带着回忆,消失在了巴斯拥挤的人群中。
……
巴斯的度假转瞬即逝。
到伦敦后,他俩回到了各自的生活。
这段时间,威廉。卡文迪许忙着竞选演讲,尽量地在威斯敏斯特选区当选。他懊恼,他的时间浪费在议会大厦和白厅那里。
艾丽西亚很宽容,“去做你自己的事。”这三个月的放纵后,她也捡起来正事。
他写着他的演讲稿,她翻译着微积分的法文著作,在书房见面,晚上仍睡在一起。
没有太多激情,平静,仿佛结婚了十几年——这也难怪,他们相识这么久。
在德文郡公爵府和父母相处了会,艾丽西亚还去了伯林顿伯爵府,小住,陪伴伯林顿老夫妇。
伯林顿夫人送了她母亲——很早过世的北安普顿伯爵夫人的一枚戒指。
艾丽西亚戴着那枚老式巴洛克的指环,很真诚地道了谢,贴贴脸颊。
夜晚他执起她的手指,反复看着。
“很不可思议吧,但我们,真成了一家人。”
他攥着她的手。
……
十二月份开始,部分议员就回到了伦敦,相继开起了会。
上下议院设在威斯敏斯特宫内,就提出的法案,坐在高背长凳的议员们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议长维持秩序,宣读后依次投票表决。
从高处的天花板通风井那里,对议事厅里的情况能看得一清二楚。
出现在下议院旁边的阁楼里,是贵族女性的一大爱好。
这群艾玛克斯的女主人中,很热衷于这样的政治参与。肆无忌惮地点评着,把女人不能参政的言论抛之脑后。
在这里,她们正是所有的主宰,最大限度地发挥着影响力,用自己的资源和财富掌控扶持着,真正的无冕之王。
艾丽西亚跟着一起。她看着她丈夫在一群人中出类拔萃的模样,他拍着案,手支在上面,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什么人都动摇不了他。
报纸上评价,这位威廉。卡文迪许先生,有着最出色的外表和尤其突出的口才。
只要不是面对着艾丽西亚,他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