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伞,看着陈岁桉一个人在外头淋雨,内心毫无波动,丝毫没有小孩子不能淋雨,应当给她撑伞的觉悟。
陈岁桉显然是不需要撑伞的,她想起了此行出来的另一个重要目标,大吃一顿。
没买到心仪小玩具的失落暂时被抛之脑后,陈岁桉开始左右张望,物色一家合自己心意的酒楼。
楚霁川看着她低着的小脑袋突然抬起,扯了扯嘴角冷笑。
想好了怎么逃跑的办法了吧。
若是约了人一同逃跑,现在应当是去越好的见面之地了。
周围的天更阴沉了些,像楚霁川那张即将堪比锅底的脸。
雨天酒楼的生意却并不减少,尤其是这雨方下起,身上没伞的,又有些闲钱的多半愿意花上一些来点壶热茶温酒。
吃饭的倒是不多。
陈岁桉是实打实来吃饭的。
一间不大不小的酒楼,堂前的几个方桌三三两两坐着人。
陈岁桉还不到他们半截高,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小客人,您需要些什么?”
店小二在京城多年,最基本的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这孩子虽小,穿的却是上好的云缎锦,花色是今年时兴的,普通人家想买都买不到。
陈岁桉笑眯眯,像个吉祥娃娃:“我来吃饭,有菜单吗?”
店小二为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小顾客带银子了吗?本店不赊账……”
陈岁桉没有让他为难,将小兜兜里装银子的荷包拿出来摇了摇:“带啦。”
“好嘞,您这边请。”小二贴心地将她引到了二楼窗边的位置。这里人少,也安静些。
陈岁桉坐在小板凳,乖巧等饭。
一个娃娃上街吃饭着实少见,下面喝茶的人见她可爱,心生喜爱,不由出言逗小孩儿:“女娃娃今年几岁了?”
陈岁桉在楼上隔着木栏往下瞅:“六岁啦。”
她喜欢热闹,会同人讲话,也容易招人亲近。见下面的人态度和善,她等饭等得无聊,主动聊天:“这家店有什么好吃的呀?我第一次来吃。”
场子热络起来:“这你就问对人了,他们家不说别的,滴酥水晶脍是一绝。”
说完还冲店小二吆喝:“给那桌儿加道滴酥水晶脍,算在我账上。”
楚霁川坐在对面茶坊二楼,薄唇紧抿。
若是等人一起逃跑,定该低调行事。陈岁桉这是在干什么?
有一人搭话,就会有第二个人掺和进来。众人因下雨聚到一处,也算缘分,小小的餐馆里热热闹闹,你一言我一语地给陈岁桉推荐些吃食。
因此在陈岁桉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放的不仅仅是自己点的菜,还有其他人替她点的东西。
陈岁桉是个投桃报李的小孩,掏出一把碎银子,买了些酒水让店小二添到了众人的桌上。
在座的有膀大腰圆习武的,有一身清?从文的,有知天命的伯伯,有正值壮年的青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得热闹欢快。
楚霁川端坐茶坊,茶是一滴未沾。
上好的金山时雨,从刚沏的袅袅飘香,到现在的茶沉水凉。
以楚霁川为中心,整个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