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选秀节目风纪委」
另一边, 《练习生时代》。
令狐雪填饱了肚子。
稀里糊涂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海选晋级的预备练习生的宿舍。
果然是包吃包住。
她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一下午，混迹在人群中，她很快把直播和选秀是什么弄了个清楚。
大概和选花魁也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这是个男人女人都可以当花魁的时代罢了。
晃悠晃悠地走进自己的宿舍, 红色的乾坤袋在她的脖子上晃来荡去。
由于《练习生时代》是男女混选的选秀节目。
除了女生宿舍之外, 还另外有一栋男生宿舍。
每天早八点到晚八点, 除了场所外，由圆梦tv线上全程直播，弹幕也是时时进行。
宿舍一共五人。
分别是网络票选的国民校花李芷曦, 在海外有丰富练习生经验的谢傲珊，实力vocal晋级的卓宜，还有可爱系的网红何怡然。
除了令狐雪，其他的几位在网络上已经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和实力基本盘。
何怡然可可爱爱地率先介绍下自己, 然后看向谢傲珊。
而谢傲珊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 冷冷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于是场面瞬时变得尴尬起来。
剩下的人只得依次说下自己的名字, 一边开始整理住的地方。
【别的寝室都开始聊天了，这边怎么这么冷？】
【正常, 碰上谢傲珊这个阎王, 怎么可能热的起来！】
【这姐姐谁啊, 素人就这么牛？】
【她呀, 谢氏电子的大小姐。家里有钱到什么程度, 就这么说吧, 华国一半的手机都得从她家的流水线走过。】
【混韩圈的野生课代表来了。她本来是韩国最大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明年二月要成团出道的。但是据说公司逼新人潜规则, 大小姐直甩手回国了——】
【有脾气, 慕了。我缺的是勇气吗？老子缺的是付得起天价违约金的爸。】
【不祥预感, 盲猜这个寝室日后会撕X。】
【虽然但是，已经不准选秀节目撕X了，不然你往左边看——】
每个宿舍的墙上都贴了红色的警示语——
【弘扬伟大核心价值观，提升“两不”意识，坚定“两无”原则，做到“三个坚决”——
不打投，不集资，无黑幕，无资本下台，坚决抵制不良饭圈文化，坚决抵制唯流量论，坚决抵制撕X等不良示范，吹响正能量选秀的第一声号角！】
张氏传媒，不愧是你！
令狐雪对于外面紧张地氛围一无所知，因为她套着套着被子，手忙脚乱，差点把自己套进了床单里。
轮到她的时候，从被单里面传出来瓮声瓮气的一声：“我叫令狐雪，刚满19岁。”
李芷曦看不下去了，把令狐雪从被套里面拉出来，“这个不是这么弄的。”
然后麻利地几下子给她弄好。
令狐雪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我没弄过这种，我家都是晒在外面打被子。”
而在席云岫家里的时候，都是王妈弄的。
【不是吧不是吧，竟然有人没有睡过这种被子？！】
【明人不说暗话，她的土超越我的认知范围。】
【前面的，咋还人参公鸡呢！】
除了谢傲珊还是一副阎王脸，其他几人见她可爱，捂嘴笑了起来。
令狐雪亲昵地搂着李芷曦，“谢谢姐姐！”
另一只手还不忘去拉谢傲珊，可惜被后者无情地甩开了。
这声姐姐倒是叫的自然。
《偶像练习生》规定未成年和高三学生不能参与选秀。
所以她就顺理成章成了年纪最小的预备练习生。
有了令狐雪这一出插曲，倒是让宿舍的氛围稍微热络了些。
正聊着天，门被撬开，她们就接到了第一场淘汰赛的任务——
在明天一天的时间里，预备练习生们需要自行结合自己的优势，从唱歌、跳舞或是唱跳中选出任意一项进行展示。
评委和导师给出专业评价后，再由三十位经纪公司代表进行投票，选出六十位晋级。
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唱跳，再不济也是唱歌。
毕竟虽然扬长避短是一种方法，但是不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实力，很可能撑不到第二场。
只给出短短一天的时间，也是为了摸清选手的真实实力。
竞争的压力在前，一时之间宿舍氛围凝重了不少。
令狐雪这几天风餐露宿的，实在累了。
来不及细想，在跳舞上面打了个勾，窝在整理好的被子里面，就迷糊地进入了梦乡。
-
令狐雪适应环境向来很快。
早上不到六点，她就起来了。
她把长发利落地扎起来，随便找了一间排练室。
淘汰赛当前，她斗志满满。
她既不想风餐露宿，也不想给绝情谷丢人。
单独舞台考验练习生的baseline能力，导师不进入编排。
思来想去，她选了霓裳羽衣舞。
倒不是她特别擅长这支舞。
只是她有个师姐，凭这一曲名满天下，得了天下第一妖妃的称号。
晋级不好说，但她觉得比短音里的扭来扭去的古风舞蹈还是要强点的。
刚化成人形，她的身体绵软得像水一般。
腿一抬一压，恨不得能搬成一个钝角。
不过肌肉力量不太过关。
一套晨功下来，汗水就打湿了前襟。
小狐狸给自己打气。
一字马，下腰，踢腿。
又练了一遍晨功，才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
门突然被“邦”地一身打开了，是同宿舍的谢傲珊。
大小姐一身黑色的限量的运动服，英姿飒爽，成为第二个进来的练习生。
令狐雪乖巧地打招呼：“珊珊姐，早上好！”
谢傲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你换间练习室，我要在这里用音响功放。”
【不是吧，一大早上就不这么刺激？】
【什么情况啊？这也太霸道了，练习室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珊瑚来解释一句，我家小姐姐是因为昨天晚上就把音响找人设置好了，凌晨三点才回去睡了一会。严格地说，是她先来占的位子。】
【大小姐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
【虽然但是，小美女不会哭吧？】
令狐雪不愧是社交牛逼界的泰斗，丝毫不慌。
把自己的耳朵上下一拉，折了起来。
她的耳骨软，松开也没有立刻弹开，像只家养小精灵。
嘿嘿一笑，她憨憨地说：“我听不到了，你放吧。”
说完，转身对着另一面墙的镜子，继续压腿。
谢傲珊：“……”
她的嘴张合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罢了，练习室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扣上棒球帽，她把黑色运动衫的帽子往脸上一挡——
她长得很美。
一双杏眼，五官深邃，可萌可御。
身高172cm，比例绝佳，天生就属于舞台。
谢傲珊只不过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热身，直播间里就涌来了大批粉丝，大呼“姐姐杀我”。
然而，她背面的令狐雪正掰着腿，自顾自慢吞吞地——
“一哒哒……二哒哒……”
谢傲珊：“……”
她干脆背过身去设置音响，很快整个练习室被音浪席卷——
她网上唱跳的曲目是《Got_a_boy》，是首Kpop风格明显的电音舞曲。
于是，练习室出现了一派神奇的景象。
Popping，KPOP，HIPPOP。
缓歌，曼舞，凝丝竹。
歌曲的最后定点，谢傲珊模仿机枪的后坐力，有三个定点扫射镜头。
而同一时间，令狐雪的腿呈圆规状向后抬，90度，150度，180度贴上后脑勺，正好完美卡在三个定点上。
两人以异曲同工的方式，和跳了一支舞。
直播间一大早就欢乐起来。
【奇奇怪怪的次元壁就这么破了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竟然完美卡点？】
【大小姐OS：给我整不会了。】
【咱就是说，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很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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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傲珊首先撑不住了，坐在地上喝水。
令狐雪见状也拿了一瓶水，机警地确认：“这个是免费的吗？”
谢傲珊冷淡地“嗯”了一声，坐得离她远了点。
令狐雪不知道什么是现代社会的社交距离。
又往她旁边坐了坐，拧开瓶盖，捧着咕嘟咕嘟地喝，笨手笨脚地，还洒了好几滴出来。
谢傲珊嫌弃地看她一眼。
她从小众星捧月惯了，看不上这种自来熟的。
虽然没有正式出道，她的话题度已经赶上不少圈内人三流小明星。
现在来巴结她的，多半是为了蹭热度。
她来选秀就没想和谁走得近，任凭这个令狐雪再示好也不好使。
练习室的门“哐当”一声被踢开——
比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动静还大。
门口进来个很高的男人，一身潮牌，看着二十出头，鼻梁高挺，单眼皮，眼睛却很有神采。
看着不算冷傲，但颜值出众，五官凌厉，穿衣风格又高调张扬，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简奕铭背着个键盘，大步跨了进来，走到二人面前。
谢傲珊懒懒地用拳头怼了下他的拳头，扬扬下巴，示意他坐下。
直播间瞬间热闹极了。
【卧槽，第一天就给我看这种大场面。】
【纳尼纳尼？探出吃瓜的小脑袋。】
【简少啊！京圈大名鼎鼎的富二代，和谢家不相上下。两个都是明明可以靠爹，偏偏要靠才华。依山傍水cp了解一下，青梅竹马就是最□□的。】
【不是吧不是吧，乐坛没有人不知道少爷吧。创作型歌手，给几个顶流团都写过歌，去年Shin13的那首爆红的《what it is！》就是他作词作曲的。】
【少爷在小众音乐圈也很有名，光国内外就收了四五十个厂牌了。不过他比较低调就是了，从来不拿这个炒作。有一说一，他来陪大小姐参加选秀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别问，问就是为了爱情。】
【虽然但是，名利相当低调，但是脾气相当高调。京圈就没人敢惹这个太子爷。】
【课代表来画一下重点，现在情况是小美女左边坐着铀235，右边坐着钚239，分分钟原子弹爆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果然，简奕铭看见谢傲珊旁边有个人，眉眼一挑，不客气地问：“她谁啊？”
谢傲珊耸肩：“一个宿舍的。”
简奕铭不可思议道：“你居然带人来排练。”
他一低头就看见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大概年纪小，还带着点婴儿肥，长睫毛在眼睑上一扫一扫，正抱着一瓶水，忽闪忽闪好奇地看着他。
“哥哥你好，我叫令狐雪。”令狐雪说完，给对方留出一个自我介绍的空隙。
简奕铭抿唇不悦，“你不知道我是谁？”
谢傲珊淡然开口：“她不知道，山区来的。”
简奕铭皱眉：“山区？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知道我家干什么的吗？”
开口就是标准的富二代行为规范。
令狐雪歪着脑袋正在看练习室里贴的警示语。
她对于简体字还不是很熟，总是会下意识地读出来：“无黑幕，无资本下台——”
听到简奕铭和她说话，才转过头，“你家什么？”
简奕铭：“……”
要不是这双眼睛太过干净，他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叹了口气，简奕铭没辙道：“没什么。”
【简神：是时代的宿命堵住了我的话语。】
【哈哈哈哈哈哈，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搞笑。我怀疑她拿了山区里面走出来的笑星剧本。】
令狐雪很快被简奕铭背着的键盘产生了兴趣：“哥哥，你背的是什么？”
“随身键盘。”简奕铭被成功带偏。
令狐雪说：“哇，那我能不能看一眼？”
懵懂少女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容易引起雄性生物极度舒适。
简奕铭警告道：“不准乱碰，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令狐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们也不能撕X——”
简奕铭：“……”
他再一次被堵住了话语。
谢傲珊见识过令狐雪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能力，懒得参与。
“别废话了，你给我把最后这个地方编曲改一下。”
简奕铭暂时收捡了脾气，把随身键盘摊开，修长白皙却骨节分明的手扣在键盘上，试弹了几个和旋后，很快练习室就流淌着风格鲜明的一段音乐。
弹幕一阵彩虹屁刷屏。
什么【我愿魂穿键盘】，什么【我要在哥哥的手指上滑滑梯】——
连练习室的窗口都站满了前来围观的预备练习生们。
简奕铭见怪不怪。
嘴角挂着淡笑，潇洒自在。
有的人，天生享受舞台。
而还有一种人，天生走到哪里就是自带舞台。
简奕铭属于后者。
令狐雪琢磨出随身键盘就是可以折叠起来的扬琴后，随即失去了兴趣。
谢傲珊评价道：“不错，这个是我想要的效果。”
简奕铭正得意，余光却发现令狐雪正争分夺秒地玩手机。
简奕铭弹错了一个音：“……”
他众星捧月的人生还没有经历过如此的无视。
他轻咳一声：“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令狐雪茫然地抬头，仿佛被随堂抽查的学渣：“还可以吧。”
还、可、以、吧？
简奕铭怒火中烧：“我的歌你不会没听过吧，Shin13去年主打的那首——”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虽然有点low，但是low不掩瑜。
令狐雪听不懂：“星什么？”
简奕铭终于抓住把柄：“你不会没上过学吧？”
“没有，但是我看见别人上学过——”她小时候趴在学堂门口，看见过人间的小孩背四书五经，“哥哥你上过学吗？”
简奕铭心里涌起一些迟来的羞愧，在山区的小孩面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清清嗓子，“哥哥刚刚从美国常青藤毕业。”
令狐雪很配合的“哇”了一声，“常青藤是什么？”
简奕铭顿时觉得令狐雪有点可怜，重新找回了男人的自信：“没什么。总之我英文很好，可以教你——”
“哥哥好厉害！”令狐雪左右张望，最后指指墙上的警示语——「弘扬伟大核心价值观，提升“两不”意识，坚定“两无”原则，做到“三个坚决”」——“这个用英文怎么说？”
简奕铭：“……”
这特么绝对是故意的！
令狐雪久久得不到回应，懂事地朝简奕铭扬扬下巴，“没关系。”
简奕铭失去男人的自信，在线暴躁：“这个很难翻译的！”
令狐雪小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懂的，我都懂。”
简奕铭：“……”
你懂什么，我不懂。
谢傲珊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噗嗤”的一声嘲笑，又很快被冰山表情覆盖住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竟然就这样和谐起来，社交牛逼症患者吧。】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这是个不打投，不集资，无黑幕，无资本下台的选秀了。（狗头）】
【无限循环又循环，说吧，你和蜜雪冰城的策划有什么关系？！】
【我愿称她为选秀节目风纪委兼原子弹拆弹专家。】
【不想等到首秀，本仙女现在就要粉她！】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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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不是垃圾古典舞。」
大概是觉得令狐雪和他们的画风实在不同，谢傲珊和简奕铭讨论音乐和舞蹈动作的时候，也不避开她。
令狐雪玩了会儿手机，重新下载了最爱的短音app，自律地又开始练舞。
古风舞蹈对于基本功的要求很高。
这还是她化作人形之后，第一次按照绝情谷基本功的标准要求自己，除了多加练习之外也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简奕铭不时往她这边瞟一眼。
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人，行为举止荒谬，但是又带着自成一格的天真，他单纯地有些好奇。
更何况，这小丫头虽然土里土气，但是五官标志极了。
简奕铭看着令狐雪练舞的背影，藕白色的脖子被热成了藕粉色，上面有层细密的汗珠——
“咳咳——”谢傲珊挑高一只眉毛，看着他。
简奕铭有点尴尬，摸摸鼻子道：“饿了吗？我来点外卖——”
br />令狐雪摸摸肚子，也觉得有点饿，于是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蹭饭。
简奕铭状似无意状头往令狐雪的方向偏偏：“我准备点奶茶，你要喝什么？”
“嗯？”令狐雪立刻把脖子伸长，脑袋探过来，又很快缩回去：“我没有钱。”
简奕铭笑了：“一杯奶茶的钱，我能让你付？”
令狐雪摇头：“那我还是不要了，谢谢哥哥。”
不同于一开始穿过来的时候，她现在已经有了性别意识，也更明白些男女间的社交距离。
谢傲珊淡淡说：“我们排练没时间扔垃圾，你帮我们把垃圾收了，就算抵消了。”
【谢大小姐是不是不喜欢令狐雪啊？】
【我看她就不喜欢任何人。】
【加一，这种使唤别人有点过分了吧。】
令狐雪反而眼睛眯起来了，笑盈盈道：“那好呀！”
明明是简奕铭提议的，但他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快说，你要什么。”
令狐雪舔舔嘴唇：“我要一杯奶茶。”
简奕铭说：“我知道，你要什么奶茶？”
令狐雪有点懵，眼珠转了转看看谢傲珊，又看看简奕铭。
简奕铭惊讶道：“你不会没喝过奶茶吧？”
令狐雪有点低落，埋下头说：“前天差点就喝到了。”
简奕铭心中一颤，瞬间再次找回男人的自信：“哥哥给你点吧，就招牌珍珠奶茶。”
令狐雪开心道：“谢谢哥哥。”
谢傲珊拧拧眉头，觉得简奕铭这家伙对于“哥哥”的自称也上手太快了吧——
怪、怪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