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此刻,了结了一桩心事,一场旧怨。
双生蛊以血为食,用法也并不难,只要有伤口,蛊虫自会自己进去,而这个过程,叶舟说在西南就称为种蛊。
种蛊后过了小半柱香,萧子衿没感觉出身体上有什么异样,指尖的小伤口倒是很快就止住了血,结出了薄薄的一层痂。
“成功了?”萧子衿不确定地问季远之。
季远之于是去看自己本该完好无损的右手,只见不知道何时,他右手的食指上也多出了一道血痕,无论是长短还是宽度甚至是位置竟都与萧子衿方才为了种下母蛊用刀刃所开的伤口分毫不差。
萧子衿这下才明白了为何叫双生蛊——一体双生,确实是极为霸道不讲理,甚至从某一点来说委实恶毒。
“今后我便是你的盾和刃了,阿楠。”季远之笑说。
萧子衿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外头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容归就进来了,透过窗萧子衿能看到云清正倚着白墙站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并没进来。
“阿萧,我有事要同你说。”
容归看了一眼季远之,意思显而易见。
季远之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况且这会儿他心情着实不错,便朝着萧子衿温和一笑:“阿楠,我先走了。”
萧子衿瞥了眼容归,见他一副寸步不让的样子,只好点头让季远之走了。
季远之踏出屋子的时候还非常贴心且贤惠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门口云清正倚在白墙上,自叶舟死后他身上的衣物就全换成了墨色,整个人格外沉默,这样站着不动的时候就像个被落下的阴影。
“云公子。”
季远之心情甚好。
“不必装了,”云清却道,“我看得出来。”
季远之眉毛一挑,脸上丝毫没有被戳穿假面的恼羞成怒,甚至颇为兴趣盎然:“所以呢?”
云清直起身:“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愧疚,让他心疼。那些话都是你精挑细选,一字一句地揣摩过的。”
“哦?”季远之笑容不变,“那又如何?”
“我要他注视着我,我要他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为了我。”
“难道云公子不是如此吗?”
云清冷声道:“我同你不一样,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
季远之饶有兴趣地反问:“有何不同?云公子不曾对叶二少有诸多隐瞒?”
云清一哽,一瞬间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那人行事诡秘小心,不大可能留下蛛丝马迹让别人找到把柄。
便是阿舟……也一直不知道。
季远之一摊手:“云公子小心翼翼不敢露出半分真心,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径直走去,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笑道:“至少我机关算尽,无论是同情也罢,愧疚也好,我都已经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这句得到了什么堪称致命一击,直接让云清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最后忍不住狠狠砸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