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握住芙蕾因的爪子,似乎把他自己都感动了:“生命,这么宝贵的东西!每个人和每只猫都想要它,都愿意为一条生命——要么是别人的,要么是自己的——付出一切!不过这就说远了,但宝贵的生命是绝对不可能和一堆总是在不断复制自己的文件在一起度过的!您觉得有道理吗,嗯?”
芙蕾因撇撇嘴,甩开对方的爪子,简洁明了地提炼出了关键的字句:“懂了,你被你家的人类嫌打扰工作,一脚踢出来了。”
“多么无耻的污蔑啊!您真是狠狠地伤了我的心!”
黑猫伤感地、不可置信地喊叫道。他的声音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您要相信,我绝对是专业的,我甚至比那个倒霉人类更早看出来那些文件没有任何意义。然后他!那个人类!我说的就是森鸥外——他出于不公正的嫉妒心,把我赶走了。多么可怜,天才总是会遭到嫉妒!是的,不公正的对待,但我相信这一切都会沉冤昭雪的,在这儿我想到一首歌……”
说着说着,他咳嗽一声,就要忘我地“喵喵”唱起来,但被芙蕾因及时地打断了。
“唯独在这件事上,我很能理解森鸥外。你确实不该在那儿。”
玳瑁猫眯着眼睛,给出了一个评价——我敢以讲述者的身份发誓,这是这本书写到这里以来最精准的评价——她说:
“你不应该在任何地方,除了和拉克赛维一起待在马戏团。”
河马不说话了,他盯着芙蕾因,圆溜溜的金色猫眼中露出相当古怪的表情。
“啊,不愧是您,不愧是您。”他嘟哝着说,“多么准确的评价啊,女王!”
“不仅如此,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呢。”
玳瑁猫毫不畏惧地看着河马,昂首看着这只体型比自己大上数倍的猫:“你这么一直东拉西扯,就是因为不想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你想蒙混过关,得了吧,你这只猫。”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你得付出点什么,否则我就太亏了,女士。”
黑猫几乎要跳起来,像是个巨大的皮球。他的嗓音委屈巴巴:“而且我不同意你最后的一番话,我的说法可是充斥着三段论的古典辩论逻辑呢。当年我在讲台上面演讲的时候,那可是亚里士多德都要为我鼓掌的啊!”
“上次你说的是德摩斯蒂尼。”
“都差不多,差不多!”黑猫毫不介意地说,他的尾巴生动地晃来晃去,充分地表现出了其主人的满不在乎,“反正在这个世界,他们都不搞演讲。”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陷入了沉思中,只有尾巴还在无聊地继续甩动着。
芙蕾因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笃定地说道:“肯定是港口黑手党发生了什么事。”
“您猜吧,反正是不会猜出来的。”黑猫一本正经地说道,“难道我会告诉您这和太宰治先生有关系吗?不可能的,女王。哦不,等等,我说了什么啊!”
他略显浮夸地捂住自己的猫嘴,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突如其来地走漏了消息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确实很假,假到刚成年的小橘猫千晴都能辨认出来的程度。但架不住诱饵太过好用了一点,玳瑁猫整个身子都绷紧了,橄榄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
“你要什么?”她问。
声音又轻又快,没有丝毫的犹豫。好像生怕多思考一秒自己就要后悔了似的。
河马放下双爪,有些得意地抖了抖胡子——然后在两秒钟后就变成了苦恼的表情。
“呃,我其实没想好。”黑猫抱怨道,在房间里左顾右盼,最后干脆把目光放到了被玳瑁猫保护着的机器上,“那就这个吧!讲一讲您之前在干什么!我才刚刚走进来,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砰砰砰的声音。”
“……”
玳瑁猫再次撇了撇嘴,用尾巴尖一指:“用来窃听人类开会的,现在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