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昭拍了下身后包裹笑道:“没有丢。”
姐弟三人进村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空气中飘着各种饭香,姐弟三人相互猜测舅舅家会做什么吃的。
高暖道:“舅母烧的茄干最好吃,旸儿还记得吗?有一次你吃多了,舅舅怕你吃撑,不给你吃,你还急哭了呢!”
俞慎思没有这段记忆,但是被高暖这么夸厨艺,他还真的有点期待饱餐一顿。这几年一直是高暖做菜,她厨艺水平远不及她的刺绣。几年来又不能沾荤腥,着实让他馋得不行。
“茄干烧肉好吃。”他道。
高暖笑着拍了下他的头,“你若是想吃,舅母肯定做给你吃。”
舅舅家住在村子中间,见到舅舅家烟囱冒烟,高昭兴奋地拉着幼弟就跑过去。
院门半开着,两兄弟没叫门,准备给舅舅一个惊喜。刚走进院子几步,发现情况不对。
院子里略显凌乱,正中央放着一个陶盆,盆里是一些灰烬。对于刚满孝除丧的二人来说太熟悉,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顿时如遭雷击。
高昭撒开幼弟的手奔进堂屋,见到舅舅躺在床上,舅母坐在旁边靠墙的椅子上,双目无神,面色蜡黄,两腮无肉,好似一尊雕像。
“舅舅,舅母。”高昭瞬时泪如泉涌,丢下包裹扑到舅舅的床前。
舅舅面容还不如舅母,双眼凹陷,颧骨突出。听到有人唤他,慢慢睁开眼。看清床前是外甥,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高昭,“昭儿,你怎么来了?”然后便掀被子要起身。
高昭心疼地道:“舅舅莫起身了。”
舅母慢半拍,此时才神思归位,低哑声音问:“你大姐呢?”
正问着话,高暖跨进屋内,看到昏暗光线中骨瘦如柴的舅舅舅母,也扑到床边哭出声来。
俞慎思看着面前景象,眼泪不受控制流下来,挪着小步子走上前,低低唤了声:“舅舅,舅母。”
舅甥数年未见,再见却是这般光景,都忍不住痛哭起来。
舅母泣不成声:“你们表弟没了,九月初八晚上没的,连重阳节都没赶上。”哀痛至极,舅舅也跟着泪流满面。
孩子来到他们身边两年没到就走了。
高暖说不出节哀顺变的话,她自己都做不到节哀,抱着舅母,陪着她哭。直到小堂舅进来才劝住他们。
晚间舅舅和舅母歇下,姐弟三人才拉着小堂舅问事情原委。
原来小表弟的身体一直没好过,大夫看了好几个,都束手无策,秋日里病了一场就没了。失去唯一的孩子,舅舅舅母如天塌了,每日茶饭不思,舅母更是日日以泪洗面。
“若不是你们过来,今晚的饭估计又吃不下。”
“幸有堂舅照顾。”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们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你们舅舅舅母一直把你们几个看成自己孩子。有你们在身边陪着,他们心里还能稍稍宽慰些。”
舅舅舅母这般,姐弟三人也不放心走。
陪着俞纶夫妇数日,二人的精神才好些,饭也能多吃几口。姐弟三人心放宽许多,准备这两日去双河乡施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