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泽。
她弯了弯唇角。
这一趟去得不亏。
浅褐色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愉悦。
是那种取得成功后的魇足。
桌上还摆了一摞诗词话本,什么都有。
显然是对之前王弘译送给她的礼物上了心,也不知道他将这些东西囤了多久了。
在她离开时,特意让李卫帮她搬上马车。
尽管容妙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她与王弘译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萧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眸中容妙却可以隐约地察觉到他的情绪。
容妙挑了挑眉。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之间总算有了突破。
而不是一直处在捉摸不清的暧昧状态之下举步不前,容妙早就已经厌倦了这种状态。
这种长时间不清不楚,却又模糊不清的状态让容妙如鲠在喉。
若是时间充裕、情况明朗,容妙指不定还愿意陪他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下去,可是如今局势如此复杂棘手。
所以今日此行就是为了逼萧翊表态的。
从一开始的直接,到后来的失落,甚至于最后那个看似不经意的摔倒——
都是精心策划好的。
不过还好萧翊接住了她,就算她当时已经做好了就这样摔下去的心理准备,以博得他的愧疚怜惜。但是那么坚硬的地板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下去,身上指定也得受点轻伤,万一摔到脸就更糟糕了。
容妙将玉簪放回盒中。
今日总算兜了这么大的一圈,终于是让萧翊将心中一直不肯言明的好感稍稍吐露出来。
容妙压下眼睫,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满是玩味。
有的时候试一试铤而走险,或许能获得意料之外的效果。
不过——
容妙当时就注意到了。
萧翊和李卫的鞋底都沾了湿润的泥土。
可是城里这几天都没有下雨,而且他们今日的午饭还是在未时吃的。
她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微微有些鼓胀的肚子,胃里那些硬塞进去的饭菜还没消化。
她压下鸦睫,在心中暗暗思忖着。
容妙猜的不错,今日清晨宵禁时间一到,城门刚开,萧翊就带着人骑着快马低调地出城去了。
京城派来的增援到了。
两千人马驻扎在距离江宁府外五百里的城外休整。
人数过多,不敢贸然让他们现在进城。
距离上次夜袭平昌侯的庄子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两个月风平浪静的时间,总算是稍微放松了平昌侯那个老狐狸的警惕。
只是尽管平昌侯那边已经稍微放松了警惕,还是要行事小心些,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萧翊已经下令让这些人扮作往来的农民、商户等,分批进城,免得引起注意。
必要时刻,一网打尽!
不过……
窗外的明月被乌云笼罩,只能透过间隙撒下点点月光。
萧翊手掌搭在桌案上,手指曲起轻叩着桌案。
桌案上燃着一盏油灯。
他高挺深邃的眉骨下投下了一小片阴影,深邃的眼眸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晦暗。
昏暗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比起平昌侯与王知府贪墨之事,或许晋王才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萧翊的眼眸一动,视线下移。
平铺在桌案上的密信上写着言简意赅的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