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背景相似,长辈熟识,脾气又相投,读书在一个学校,工作在一个城市,创业在一家公司……这么近,这么久,没道理不知道他有心上人。
秦完时知道也是偶然。
有次大家打完球,球馆的水管爆裂,大家蜂拥跑去离得最近的张延卿的公寓洗澡。他洗完才发现忘带衣服了,顺手从他衣柜里掏出件普通的白色文化衫。
张延卿走上来夺走,给他塞了另外一件。
他当时调侃:“又不是没穿过你衣服,这么小气!”
对方只回了一句:“她穿过。”
Ta是谁?
男他?女她?
可惜后面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张延卿都没有再回答。
此刻在电波里,秦完时突然福至心灵:“是不是她穿过你那件T?”
那他回国被安排那么多次的相亲,一次也没成功过,现在回想起来也很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思。
张延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在电话那头说:“收购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讨论,我到家了。”
*
夜色安静下来。
周念南在沙发上小心翼翼涂着红花油,手腕上红了一圈,倒不严重。
猪咪安安静静躺在地板上,好似一团棉花糖。
手机的扬声器开着,女歌手带着沙沙的嗓子在唱一首慢歌。
“光阴的长廊 脚步声叫嚷
灯一亮 无人的空荡
晚风中闪过 几帧从前啊
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
“世界那么多人 可是它不声不响
这世界有那么个人
活在我飞扬的青春。”
她没有矫情到还在怀念这段感情。
再美好的过去,也被这现实给狠狠按在地上摩擦了好几遍。
恋人不长久,相爱的时候你侬我侬,恨不得将对方变小揣在怀里,不爱的时候又像敌人,还是知道你软肋的那种。一朝因爱生恨,很知道从哪个角度捅会最痛。
音乐声停了下来,她探头一看,手机在震动,是张延卿的电话。
“我拿些药给你,你到车库里来。”他的声音里带着车库的回声,听得她一侧的耳朵微微发麻。
周念南想说不用了,又觉得人都到车库里了,一番好意总不好拒绝,还是按了电梯下楼去。
毕竟最难堪的场面对方今天都见识过了。
“伤得严重吗?”她一走出电梯,张延卿便迎了上来。盯着她手腕的红痕脸上就多云转阴了。
周念南赶快解释:“看着吓人而已,不疼的,我刚刚揉了下可能自己搓红了。”
他像是不信,上下仔细打量她。
在家里,周念南换了一套黑色家居运动服,短衣短裤。……也还算得体吧!
对面的人像是叹了一口气,“腿上是怎么弄到的?”
周念南低头,左边三个蚊子包,右边两个。已经红肿起来了,她竟然毫无察觉。
“应该是去接猪咪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室外草地嘛,夏天肯定有蚊子。”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眉毛又不自觉皱了起来。